有太多的事情,总会出乎你我的意料。那些你至始至终坚持的事情,并不一定是对的,不一定会给你最后的答案,到头来却让你跌破了眼镜;而有时候,你明明不知道明天会带给你什么,却坚定地走了下去,会不会遇见明媚,我们不得而知。
在时间隧道的彩虹桥上,有这么一个流浪汉,年纪五十有余,垂老谈不上,年轻也不沾边。他就在一个让他惬意的年纪,似乎用喜欢的方式寻找着自己,寻找着人生的意义。我们不能理解这么一个正常的人,为何要用最艰苦的方式去探寻生命的意义呢?难道就再没有更好的阐释生命真谛的方式了吗?生活是一个大熔炉,可以装得下一切,你理解的、不理解的;你期待的、讨厌的。
流浪汉借着生命颤抖的声息,告诫人们,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要太在乎自己。一切最终要归于尘土,本就由尘土构成的人体,让人费解地是为何要将自己的尘土之身装点地花花绿绿,打扮地亮彩亮彩呢!生命也可以是一道虹,你是否愿意用自己所有的心血与热情去打造一支呢?流浪汉说,是的,他也在打造着属于自己的生命之虹,透过生命的生与灭,他似乎更能参透这个世界的冷漠与僵死。
走过了几百个风寒之日,流浪汉从明走到暗,从暗走到明,他行走在生死的边缘,那种与快乐世界仅有一臂之距的清晰感受,让他不能自拔。他时常向别人讲,自己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某些东西,那是神秘而又神圣的。一天,流浪汉遇到了一只流浪狗。他们似乎有着某种天然的同病相怜的联系。
流浪狗:“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在自由中体验生死的快感,真是酣畅淋漓。”
流浪汉:“大抵只有通过真正的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你才能遇见原始的自己,那时你才会纯澈,如水荡漾。”
流浪狗:“我曾经给一家人看了半辈子大门,吃的饱,穿得暖。但是后来在我离开的时候,主人却扣留了我身上仅有的一件黑色马甲,那是我过冬时最自豪的东西。而且我曾经以为平时对我笑眯眯的主人多么和善,每天下午的时候,我都能喝上一杯主人给我奉上的‘下午茶’;那天我离开的时候,主人铁青着脸,像被霜打了似的,也扣留了本属于我的最后一顿‘下午茶’,从此我就浪迹天涯。”
流浪汉:“你见过天上飞翔的雄鹰吗?我时常仰望蓝天,而且经常有幸能见到雄鹰,久久盘旋在我头顶的天空。它们往往最不屑于那些喜欢依赖仆人的主人的嘴脸,它们也最瞧不起那可以穿透铜筋铁骨的粗硬的铁链。”
一旦某个人在生活中找到了自己,心里变得通透明澈,虽说算得上一桩好事,但也很危险。离开了大众如流的一致步伐,尽管看上去是勇敢智慧的化身,但必将为勇敢智慧付出更大的代价。
流浪狗听了流浪汉的话,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电流一样,穿过全身,那是一种难得的彻悟、豁达。流浪狗在自由的风中寻找着自己的食物与床榻,它几乎与岁月是同步而行的。一天,它饿得要命,但是幸运地发现了一块由不远处抛出的馒头,热乎乎的,应该是刚出锅的。思量的时候,它绕过馒头的背后想一探究竟,看看是哪个善良的人抛出了可以拯救他奄奄一息的生命的美味。它刚绕过一棵树,就看见一个长相像极了它故主的粗犷老男人。瞬间,它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决定放弃这顿出现在嘴边的大餐,接下来,它挣扎着,眼睛中放射着最后的亮光,那分明是一种自豪与豪迈。它努力地甩了甩残留在身上的岁月的灰尘,然后毅然坚定地向暮色中缓缓走去……
流浪汉离开了那座常盛绽放的彩虹桥,去了遥远的地方。一步一步,在那原始、疯狂而愚昧的道路上,他留下自己智慧的足迹。他还会遇到很多流浪狗,依然乐于与那些流浪狗交流心迹,依然喜欢那些善良的话。
我们站在彩虹桥上,看着桥下纯绿的河水静静流过,流向时间永恒的尽头。我们不见了流浪汉,却看到了那只走向暮色中的流浪狗。
2014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