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六的清早,天渐亮,路灯投下的亮光看上去有些暗淡,来来往往的车灯却像一股清流,让沉寂的初冬在这个清早勃发出生机,像是用飞驰的车流欢送即将远征肃南石羊沟的人们,一个叫西部山水户外俱乐部的群友。
两辆车,50多人,在人们的晨睡中从武威城准时出发。也许是久郁城池的烦闷,亦或钢筋水泥楼房的困居,像要去飞,车上的驴友早已兴奋, 一路欢歌笑语,畅聊不已,期待满怀。
沿G569国道西行,冬日的原野早已色黄,淡淡的雪痕仿佛是在提醒当下的时节,为大地滋润暖装。一旁的祁连山,残雪映辉,深绿的原始森林,让曾经的祁连雪峰退去了雪白的模样,没了“山舞银蛇”的北国风光。
进入青海门源地界,孤孤的两辆面包车行驶在通往青羊沟峡谷的路上。路的两旁,原始森林里松柏上的叶已落,高高的枝干耸立在道旁,显得没落,没人问津 ,与路上的车似乎有种同病相怜的孤单。阳光下的牛羊,在暖阳的山坡上警惕的望着,像是我们打扰了它的那份惬意,有种莫名的敌意。前行的路上出现了难得的车辆,停了下来,车上走下人,拦住了我们,被告知已进入祁连山实验区,谢绝进山,劝车调头。纠缠了一会,不给通融,只好掉头。返回的车辆行驶在一旁的青阳河边,河里荡起的浪花像是要故意刺激我们心里的沮丧,一路欢哥,笑送我们回到原先的路。
出了这条路,又拐上了去往门源的G569国道。大概11时刚过,到了此行临时选定的目的地,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山沟。
这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山沟。一条国道将群山划为两半,一半在北,一半在南。北侧的山依照东西走向一字排开,山下的宁瀍河依偎在它的脚下,不离不弃地伴随着略显赤裸的黄土高山。南侧的山,白白的雪峰近在眼前,山下原始森林密布,原本的绿,在冬日里深的发黑,与北面的山有了非常明显的比对,我们按群主的指令上了南面的雪山。
这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山,翻过山就是巍峨的祁连山,这些山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冷龙岭。
沿沟里的小溪一直往上,上山的路也不是太陡 ,过森林相对容易许多, 在草地上行走,需要不断踩在积雪的草上,有的湿滑,有的结冰,稍不留意脚下打滑,容易摔倒。沿路司空见惯的景色也没有特别,好几个人包里沉甸甸的相机,似乎也觉得没啥拍头不愿拿出来。个别手拿单反的,兴趣也只在给驴友拍人像,对于景也不愿涉及。人们只顾攀爬,低头前行。
印象深的只有雪了。最为壮观的是头顶山上的雪。初冬,山上的草已泛黄,早没了春日的生机,一切沉寂于雪,那份白将全部的山顶浸染,蜿蜒西去。你不知道去往哪里,连绵起伏,犹如银色的巨龙,在头顶盘绕。但却知道,在太阳光的照射里,滴滴融化,汇聚成溪,从纵横的沟里流淌,养育武威人民。
厚厚的雪,堆积在森林,成了驴友恣意释放的工具。到了这里,仿佛忘了年龄,或躺到在雪地,或挥雪打仗,皆无拘无束。按说这个年龄,早已接受了比本身年龄还成熟的教育,一切寓于懂规矩的范畴,挥洒有度。可看到眼前,你不由联想到小学生在雪地玩耍的情景,天性使然,他们的心里一点杂念也没有,就像面前的雪,纯粹干净。
我站在她们旁边,想置身其中,怎奈缺少了年少纯真的激情,怕坏了气氛,影响大家。于是在想,眼前的人,倘若回归到真实的职场,想必个个心里装有许多的东西,负重前行。每个人几乎用一生的努力换取楼房,可却又不甘被其固封,总在设法逃离,然后和驴友一起,来到这里。细想一想,逃的应该不是温暖的小屋,而是烦扰的社会,那个离不开的家。
我不愿打搅她们的快乐,和两个朋友悄悄离开,继续攀爬。到了海拔3000米的小山头,那座雪峰依然在头顶,好像和我们刚发现它的距离一样,咫尺眼前,只是差点距离,无法到达,只好停下歇息,吃吃饭,喝点水,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