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三番五次地梦到同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小学同学。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理着圆圆的锅盖头,额前的刘海常常遮住他一小半眉毛,秀气的五官让他看上去像女孩子。他弹得一手好钢琴,学校的大型活动上常常能看见他的身影。
因为长相斯文,性情温和,又有拿得出手的特长,成绩也在班上的中上游,所以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在女生中也非常有人气。所以他常常担任学校晚会的主持人,搭档的也都是乖巧漂亮的女同学。
当时这样的他在我眼里,犹如夏日夜晚里深蓝天幕上的星星,悬在头顶闪着耀眼的光芒,而我想要伸手触及,除非跨过无法计量的距离。
作为一名非常普通的小学女生,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和爱,也不懂好感这种东西。我只知道每天上学都能看到他,这就足够了。虽然我并不喜欢上学,也很讨厌数学课,可是能够和他一起坐在同一个教室里,运气好的话还能和他说上一两句,光是想到这些,就足以让每天去学校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
回想起五年的小学时光,唯一和他真正有交集的日子真是少之又少。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夏日的一天傍晚,本来应该去上兴趣活动课的我偷偷从班里溜出来,一个人走在操场旁边的走道上,我打算闲逛到放学,这时我看见了他,本想着不打招呼,没想到他主动喊了我的名字,朝我走了过来。
于是我们俩就围着操场边走边聊,我不太记得当时我对他说了什么,他又对我讲了什么,只是记得我们聊得非常开心,好几次他都大笑起来,聊到激动的地方,他手舞足蹈的样子至今都令我印象深刻。
那个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都要黑了,我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和我在一起像这样聊天,他还要回家练钢琴,他还有一群和他一样优秀的朋友。
虽然我们聊得难舍难分,但是最后还是我先对他说了再见,我还记得我对他说,你也回去吧,你的那些朋友该找你了。他看着我说好,微笑地和我说再见。其实我很希望他能够留下来和我再聊一会,我们再围着操场走一圈。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好好地单独聊过天,有过几次机会都被我浪费掉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升到小学五年级的我却又有了一次和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那次是他比较要好的女同学的生日聚会,在肯德基餐厅。当时我和那个女孩子玩的很好所以也被邀请了。聚会上大家说说笑笑,也会拿在座的男女同学开玩笑,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人提议玩嘴对嘴叼吸管。因为觉得离他很近自己会脸红不好意思怕被别人看出来所以刻意和他坐的很远,可是万万没想到,按照规则,他叼着吸管的一端,下一个接住吸管另一端的人是我,躲不过去的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接吸管,虽说是叼另一端,可是那根吸管真的很短啊,只是普通长短的吸管。
眼见着他朝我这边凑了过来,我也慢慢靠过去,马上就要接住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抬起眼看了看他,看见了他长长的睫毛还有他秀气的眉眼,从来没有离他这么近,一时慌张的我没有接稳那根吸管,在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呆呆地没有用嘴去接,那根吸管掉到了地上。
其他同学感到非常惋惜,觉得游戏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在我这里中断了。当时的我感觉非常愧疚,可是最大的感受还是难为情。因为离他越来越近感觉脸上在发烧非常烫,连带着耳朵也非常热,像被烤了一样,心里感到很慌张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一心只想着结束这奇怪的游戏。
那次生日会后,我和他就没有什么交集了。虽然我的眼光每天都在捕捉着他的身影,可是就算是他迎面朝我走过来,我也无法笑容灿烂地朝他挥手。小学的我就是这么内向。
再后来,小学毕业了。直到照小学毕业照的那天,我也没能看到他。可是又难以开口去问别的同学。
就这样,时间一晃,我成为了一名初中生。在一次小学同学聚会中听到他好像去了星海音乐学院附中,一直在弹钢琴,准备考音乐学院。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但是我常常梦到他,梦里的他依然穿着小学校服,乖巧地坐在琴凳上弹钢琴。在我的印象里,他永远是那个受人欢迎的小男孩。
为什么会想到写这么一篇呢,那是因为从去年夏天到现在,我总是能梦见他,不是偶然的一次两次,而是经常,常常。贯穿了三个季节的我的梦境的人,相必和我还是有很深的缘分的。
这个世界的人很多,想要遇见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我只希望他越来越优秀,就像我记忆里的他一样。自带好人缘,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2017.2.6 星期一 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