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的奶奶

打算写奶奶,是受到倪萍老师,<姥姥语录>启发,也是把想念奶奶落到文字上。奶奶和爷爷走了,奶奶和爷爷一天同时走了。有人说,奶奶可能想到以后没人会向爷爷一样照顾她了,就随爷爷去了,这才叫夫妻,不能同生,却同日去了,留给家人的是难以言喻的痛。

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农村的小时候没有很多玩乐的地方,每天就是跟着奶奶在街上,她坐着,我在旁看着,听他们聊家常。


一日母亲去奶奶家晾衣服,走到门口,闻见很香的包子味,进去跟奶奶说,您做什么好吃的了?奶奶露出惊慌的表情,没,没什么,是馒头,明明是包子,韭菜味都出来了,您还说是馒头,母亲了解奶奶的小心思,就是怕母亲在那吃饭,母亲,没有揭穿,晒完衣服,就回家了,回家讲起此事,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没有替母亲说话,因为不想奶奶和母亲闹矛盾,但是幼小的我也想不通,奶奶为何要撒谎?


奶奶把好吃的喜欢藏着掖着,有时候明明有,却说没有,有一天,放学回奶奶家,我说奶奶有什么好吃的吗?我饿了,奶奶说哪有好吃的,就有馒头,我说,没有饼干之类的吗?奶奶说,哪有,我们也不吃,我说了句哦,直接写作业了,过了一会,爷爷回家了,爷爷耳背,和他说话必须要大声才听得见,爷爷进屋看到我,问我,饿了吧,我说,恩,爷爷转身去北屋了,奶奶跟在后面说,你干什么,爷爷也没听见,拿过一包饼干,说吃吧,还没等我问奶奶,奶奶就说,还有饼干呀?我不知道呢,一个劲的瞪爷爷,我看到了,就装没看见,回到家也没和母亲说,这才相信母亲之前说的奶奶,可能是真的,可是奶奶为何要撒谎呢?


叔叔家的弟弟回奶奶家过暑假,每次回来,爷爷总是去集市上买很多好吃的,还给他买玩具,从大人嘴里听到,因为弟弟是男孩,只有暑假才回来,所以给他好的是应该的,我当时也没有特别怨恨,直到又一次,我开心的去奶奶家找弟弟玩,从窗户上看到他们有说有笑,桌子上一堆好吃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突然想回家了,不想进去了,弟弟看到了我,叫我进去,我只好进去了,奶奶说,你吃苹果吧,这几个我放起来,给你弟弟留着,我心里很难过,我强忍着,说我回家了。

爷爷和奶奶不同,他就是一个淳朴善良的老爷子,因为耳背不爱讲话,也听不见别人讲话,夏天的时候我想吃冰棍了,就去爷爷家,在爷爷身边撒个娇,爷爷就知道我的意图,给我钱的时候,还不忘说,别告诉你奶奶,奶奶到最后也不知道爷爷曾经给过我多少钱,我买过多少冰棍。

长大后我想去理解奶奶那些年,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穷吗?可能吧,奶奶不是不爱我,只是她当时,恩,她是让人捉摸不透,再后来,奶奶变得我一去就拿好吃的,有什么秘密总是愿意跟我讲,她知道我不会说出去,也只我,会经常去看她,后来她唯一信任的人就是我。


高中以后,每逢回家休息,我总是第一时间去奶奶家,陪她聊聊天,听她讲一讲曾经我的爸爸和我的叔叔姑姑小的时候,尽管这些我都能倒背如流的故事,听了很多遍,但还是很爱听,我喜欢拿个马扎在院里跟奶奶肩并肩,听奶奶讲从前,从太阳升起的时候到晌午再到日落,那种安静舒适,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后来奶奶去世了,每次回家我还是会去小院看看,坐上一会,好像回到从前一样,奶奶还在身边,回忆还是会涌上心头,还是很想念。


上学的时候听过很多女朋学讲述奶奶和母亲不和的故事,可能那个年代的婆婆有些凶悍,我不想说到底谁对谁错,奶奶已经年迈了,很多事她们现在都想明白了,谁真的对她好她也知道,能过去的就过去吧,何必揪着过往不散呢?

有时间,趁着奶奶还在,多去看看奶奶,陪奶奶聊聊天,这就是对奶奶最好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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