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偶尔的绝望经历之后诞生了里尔克最具感染里的诗歌。“弄瞎我的眼睛,我仍想看见你/堵住我的耳朵,我仍想听见你/即使没有脚,我也能走向你/折断我的手臂,我仍想拥抱你/用我的心就像用我的手一样/挖出我的心,我的头脑仍转动不停/你在我的脑海中燃起大火/我也会用血液将你托起。”诗人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段与“露”的爱情,他学会在这种偶尔被放逐的情况下生活,并习惯这种持续交替变化的亲近与距离、亲密与驱逐的状态。把爱与情人想象成完美的天使,疯狂地没命地追求它,哪怕与生活不能美好地结合,绝对不是自私地“放下”心中的理想。
那么苏珊桑塔格呢?她在日记中写道:“发明婚姻的人真是足智多谋的厉害行刑者。婚姻是一种处心积虑让感觉驽钝化的制度。整个婚姻的重点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无止尽重复。它最明确的目的就是创造出强烈的相互依赖……争吵最后变得毫无意义,除非你总是准备吵完后就采取行动--就是说,结束婚姻。所以,婚后一年,你吵架后不再‘重归于好’--你只是开始生闷气,然后变成习以为常的沉默,然后再吵。”“我被婚姻战争--那种殊死的、使人麻木不仁的争斗--吓坏了,麻木了;这种争斗与情人之间激烈而痛苦的抗争相反、形成对照。争斗中,情人们操刀子和鞭子,丈夫和妻子则使下了毒的药蜀葵、安眠药和湿毯子。”
除火山喷发式的创作,还有约翰伯格由智慧构建,但绝对充满情感,如《A致X》给狱中情人的温柔书简,“我看着门外的星星,我知道在这一刻,生命就是糖,没别的,只有糖!眼睛只有四或五种官定形容词:棕的、蓝的、淡褐色、绿的!你眼睛的颜色是泽维尔。每一种爱都喜欢重复,因为它们违抗时间。就像你和我一样。”“期待与希望之间有些不同。一开始,我以为这是持续多久的问题,希望所等待的东西比期待更遥远一些。但我错了。期待是属于身体的,而希望是属于灵魂。这就是差异所在。期待与希望会彼此交谈、刺激或安慰,但它们各有各的梦想。身体的期待可以和任何希望一样绵长。”
有趣地是,他们依次活了51岁、71岁、91岁,这个应该完全符合爱因斯坦那条著名的物质与能量关系的公式,如果你想长寿,那么必须将自己冷却下来,冰封在上万年的理智中,成为后世的生物标本;也许你只想燃烧自己,宛如夜空中坠落的流星,茫茫荒野上,你只是一刹那的痕迹或尘埃;此时此刻,我们真的可以选择吗,是否我们早已踏上了某条不归路,剩下的只有张望远逝的风烟,白天一间间疯人院也是一段段夜梦吗?可为什么裂变中释放的能量,温暖跳动的火焰,会在人的心中久久不去,难道所有事物的本质不正是被人感触到的一种痛苦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