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的一封

老爸您好!

      首先要感谢写作爱好者平台布置了这次作业,才让女儿有机会以这样的方式给您写这封信。

      作为您的女儿,如果与您坐在一起聊天,会有聊不完的话题;可若是提笔给您写信,还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我记得,从我记事起,您带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学校,几乎每周都要去几天。那时候还没有幼儿园,而我早已在入学之前就被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住了。上学以后,就顺理成章地爱上了学习。

      当我们姐弟三个都爱上学习,成绩都名列前茅时,看得出,那时您和老妈的心里都充满了无限的欣慰和自豪,但时常也伴着焦虑。因为您只是一名小学校长,以您的工资收入支付我们姐弟三人上学的费用是远远不够的,而老妈的工作是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和农田,收入甚微。尤其是我们都接二连三的上了大学和高中之后,眼见您和老妈的苍老是加速度的。我们姐弟心里就默默地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您和老妈过上好日子,晚年享受幸福的生活。

      每当听到您说:人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缝缝补补,兢兢业业一辈子,晚年终于幸福了!我知道我们的心愿实现了。

      记忆中您和老妈这一辈子都是精打细算、勤俭持家的,因为您上面有年事已高的母亲,下面有两个年幼的妹妹,还有一个小小的我,而我与小姑姑的年龄只差七岁。一大家子人的支出全部落在您一个人的身上,那时您的工资应该只有几十元钱。但在您和老妈的精心打理下,我们衣食无忧,简朴快乐。

      那时在我幼小的心里与别人家的孩子相比时,是很有优越感的,因为您是人民教师,还有工资收入,还有您的特别宠爱。

      老爸,记得您说过在我们姐弟中,我是记事最早的,也是懂事最早的,说我当年能清楚地记住那个年代的好多物价,也就是供销合作社里卖的东西的价格。其实,那都是您疼爱的结果。

      因为每次您带我去学校时,都会给我三角二分钱,让我自己去距离学校不远的供销合作社买半斤饼干吃,这对于其他玩伴来说根本就是望尘莫及的事情。开始我很胆怯不敢独自去买,但慢慢地就轻车熟路了,每每我站在比我还高的柜台外面,柜台里面的售货员阿姨就会探出身来笑眯眯地问我:“小丫头,还是买半斤饼干吧?”我听后便使劲地点点头。逐渐地,我在买饼干的时候就记住了大人们买其他商品的价格:碱一角五分钱一斤;盐一角二分钱一斤;酱油一角钱一斤等等。而往后的岁月,我一直记得那时的饼干是六角四分钱一斤,而且非常好吃,当然现在早已找不到那时的味道了。

      说起价格,我还记得我十岁那年的春天,您给我买了一双翻毛小皮鞋,价格是十二元。

      那时一双童鞋十二元钱已堪称是天价了。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双小皮鞋是深棕色的,鞋面上一层薄薄的绒毛,带着一小块鞋盖儿,鞋盖儿的前面压着一条窄窄的皮子,鞋头圆圆的,鞋里光溜溜的,特别漂亮。记得您买回来的当天,我捧在手里看了好长时间,就像在看一件工艺品,久久不肯放下,更舍不得穿在脚上往地上踩。

      小时候穿的鞋子大都是老妈用手工做的那种千层底的布鞋,虽说也很好看,但与这漂亮的小皮鞋相比,简直是太逊色了。 那双鞋我几乎天天穿着,每当玩伴们投来羡慕的目光时,我就会马上高兴地说:这是我爸给我买的。

      到了第二年春天,鞋子就有点小了,但我还是忍着挤脚的难受劲儿又穿了一年。而到了第三年春天,我又把那双小皮鞋拿了出来,那时也只能把脚尖伸进去,脚跟则完全露在外面。我知道是再也穿不进去了,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才恋恋不舍地递给了老妈,老妈知道我非常喜欢那双鞋,就悄悄地把鞋子放在柜子里珍藏起来。再后来,您也给我买过鞋子,但我唯独记得那双小皮鞋。

      老爸,关于你一生的点点滴滴,在女儿记忆中的存储量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全部写出来,恐怕这封信就成了回忆录了。

      记忆中,老房子前后的菜园子都是您一手打理的,因为您每周末都有一天半的休息时间,老妈只负责去生产队里出工在田间劳作,家里所有的菜园和自留地都由您打理。那时我们家的菜园是邻居们羡慕的对象,因为几乎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待各种蔬菜相继成熟了,您就会告诉老妈:前园的南墙角西葫瓜可以吃了;东墙下的西红柿熟了可以摘了;后园的茄子大了要尽快吃了,不然就老了等等。

      尽管您会种菜,但对于做菜,您是一窍不通的,记得从我小时候起直到上学走出家门时您都未曾做过一道菜。

      但在您孙子出生后,老妈就去城里弟弟家帮着看孩子和料理家务时,据说您自己在家的几年里,竟然学会了炒菜,而且抄的菜味道还不错。我听到后吃惊了好一会儿。

      后来您退休了,也去了弟弟家。再后来老妈的身体日渐虚弱,一场重病后,虽说能做简单的家务,可用力的活都不能做了。您除了帮老妈做日常的家务之外,又承担起了厨房里出力的项目。一次春节回家,您上幼儿园的大孙子悄悄地对我说:“大姑,我爷爷有一次切冻肉的时候,把大母指甲切掉了一半,出了好多好多的血,是我帮爷爷包扎的。”“丁丁长大了,很棒!”我一边夸奖孩子一边忍住眼泪,心里五味杂陈。

      当谈起此事时,您却轻描淡写地说:“哎呀,这点小事,干活谁能保证不伤手啊,指甲早就长出来了。”您知道我想说的不是切掉指甲的事,我没说,但我心里明白;而您心里也明白。

      因为从小您就时常对我们说:人这一生,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目标;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要完成的任务。只有做好该做的,之后,才能做好能做的。

      老爸,尽管女儿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但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您说,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吧:老爸,您今年都已是82岁的高龄了,老妈身体又每况愈下,不要不服老了,弟弟说请钟点工的事情您和老妈不要总是拒绝。家务不是重点,你们的身体健康、平安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有你们在,我们心里才踏实,才有归属,才有背推的力量。

最后

祝老爸老妈:幸福吉祥!健康长寿!

                                      女儿

                                  2024.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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