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好像有着心照不宣的同病相怜,感觉每个人都需要被照顾,病人被照顾的是身体,陪护人员被照顾的是心理,大家都小心翼翼,不去戳破点什么。大家都善良体贴,照顾着每个人身后相似的故事。
在电梯里,电梯门像是故障一般,关了又开,持续打开。此时,一位阿姨提醒最靠近门的一位外卖小哥,叫他往里面站一点,要不然门会检测到会一直开关。
外卖小哥的脾气瞬间点燃,连续爆粗好几十秒,有好些问候了祖宗的话,大致骂阿姨随便冤枉人,含血喷人之类的。
而此时,电梯除了他发声和电梯门的开开合合之外,是安静的。阿姨任凭他骂,没有说一句话。虽然我看不到阿姨的神情,可我倒是为外卖小哥感到尴尬。
想起,网络上煽情的文章:外卖小哥不辞劳苦,刮风下雨,冒着生命危险送餐等文字。再看看面前的小哥,不知道网友会如何看待眼前这一位。
而在这件事的前一天,手术室外面的家属等候厅满满都是人,有不少铺着报纸在地上坐着,脸上的表情如此相似。我算是第一批到的,7点多的时候座位任挑,到9点多开始坐满,10点多就犹如菜市场一般拥挤,不过是一个被抽真空了的空间——没有声音。
大家偶尔攀谈几句,无非问问病情,在同一个空间等候的人,病情也多相似。
而后,座位的最后一排,一位大爷很生气,责骂一个中年男子,内容大致是男子坐了他的检查片子,大爷发现后责骂要是片子被坐坏了,负担得起吗?
周围劝架的人,大致说:大家都一样,都体谅一下。
中年男子不太发声,或许只是我没听到。是呀,大家都一样,看着眼前的手术室,等候着从里面出来的人。
曾经听过一句话,要想了解城市,了解人性,了解人,了解故事,何须远行,到医院坐一天,和大家聊聊天就好了。
这里的素材很多,每个等候的人,每个躺着的人,每位哭泣的人,每位面无表情的人,每位在医院门口打地铺的人,每位拖着锅碗漂泊,每位挂号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或不同,可又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