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日怎么没有等我?”
“我又不是尾生,我是柳生!”,柳生源一嘴角带着浅浅的不屑。
“那么,你请出招吧。”
源一缓缓摘下佩刀,又小心翼翼地拔出短刃,抬头冲泽见英男笑了一下“久等了”,居然用立字式开始切腹!
“你!”英男低声喊道。
三月樱瓣如漫天飞雪,其中混合着一丝血腥气,竟然带着些许的甜味。柳生源一颓然坐下,嘴角依然是浅浅的不屑。
鉴池边上,英男的影子在水中像幽灵一样飘动,新剃的月代头也如一池春水般被吹皱。
“也许,我的命运就是注定要成为四方祭拜的沙河童”,英男喃喃自语。自从十二年前泽见流横野一劫后,泽见英男就成了泽见流唯一的武士;那满园的尸体都指向一个方向---柳生家。
既无泽见流,何来柳生家?十二年来,奇怪的寄身术已经练习的出神入化,可是在出招之前,源一居然切腹了。难道,真的只能接受这个诅咒吗?英男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海边一个低矮的茅棚内,英男对着一个枯朽的石人起誓,“如若不能亲手报仇,则将接替沙河童,执叉守护东海。”石人动了起来,一连串古怪的折返、起卧,而寄身术也就在那一刻有了百年的传人。
“我是一个武士,是泽见流的传人,怎么会执叉,我只能执刀!”英男冲出茅棚,对着外面一望无际阴沉沉的大海声嘶力竭,可随即就被单调的浪潮轰鸣声所遮盖。
十二年的艰辛;最终,即使是操控大关级的相扑手,虽然不能完全契合身体,但也是易如反掌;报仇,指日可待。可是,今天,柳生源一居然自己做了了断;泽见英男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似乎想要把这个唯一的机会像流砂一样抓住;可是,机会已经如同流砂,全部滑落了。
鉴池的水平如镜,映出泽见英男新剃的月代头,异常清晰;血腥已经与三月樱瓣融为一体。“鉴池的水,通大海。月代头,沙河童”,儿歌声忽远忽近。
水面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波纹,随即散去,悄无声息。三月樱瓣在水面起伏,变幻着各种颜色,直至夕阳西坠。
一袅烟火从海边茅棚内依依升起。
东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