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30日 星期三
文/图 湖畔书苑·胡旭
忆奶奶
奶奶在世的最后几年患了阿尔茨海默病(老年痴呆症),越到后症状越明显。2019年春节是奶奶在世的最后一个春节,我带爱人和孩子回到了奶奶身旁,到家后,我迫不及待的把1岁多的孩子抱给奶奶看,嘴里不停教孩子叫,“祖祖…叫祖祖”。奶奶见状也不闲着,伸手就要抱孩子,我迟疑了一下,毕竟奶奶80多岁了,近2年身体也不好。奶奶笑嘻嘻的抱过重孙子,嘴里一直叫的却是我的小名,我爱人凑过来,奶奶又叫的是幺姑的小名。由此,看得出来奶奶的心里最挂怀的是谁!
奶奶的一生平凡而又艰辛,共生育了5个子女,爷爷去世时,只有五子妹的老大(我的父亲)成年了,而老幺刚刚2岁。父亲也义不容辞的担起了协助奶奶抚养4个弟弟妹妹的责任。长大后,我能从姑姑们对父亲的态度中,感觉出“长兄如父”的味道。后来,奶奶还把我和姐姐也带大,小的时候,没有感觉奶奶有多么的不容易,她一生抚养了这么多子女,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印象中,奶奶对土地的感情很深很深,大概是因为在困难年代饿过肚子吧。奶奶在地里忙活儿的身影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直到她80岁,病情严重后才离开她钟情的土地。我记忆比较深的是,大约20年前,我们搬家后,旁边没有什么地可种,奶奶就自己开荒,去到很远的地方,将一担一担的土担到屋旁一块块平整的光秃秃的大石头上,开垦成了地。这地,土脚浅,她在上面无论怎样用心照顾的庄家始终长势不好,我还嘲笑过奶奶“不讲科学”。
现在回想起,小时候的我,很是勤快的哟。那时,我总是跟在奶奶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做这做那。我学会的玉米育苗、掰玉米、割麦子、插秧等农活,也都是奶奶教会的。读高中后,离奶奶远了,我渐渐也把农事荒废了。
80年代,我们家里人多,壮劳力少,收成也少,生活异常拮据。奶奶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台老式弹棉花的机器,靠着帮别人弹棉花贴补家用。记忆中,她总是坐在一个比一般凳子高出老大一截的专用凳子上面用手不停地捡着棉花,那时的我年纪小、个子小,觉得那个专用凳子好高好高。后来不知为什么,弹棉花的机器就没有在了,只留下了那个高高的凳子。
小的时候,遇到夏天炎热难耐,屋里热的睡不着,奶奶就会搬出竹子做的凉板,擦洗干净,在旁边点上蚊香,一边为我扇着蒲扇,一边哄我睡觉。我着凉感冒时,奶奶不是急着带我看医生拿药,而是煮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椒丝瓜面,叫我连同面汤吃下,发发汗。每次吃后,都让我身体顿感舒泰,就像是奶奶专为我发明的感冒特效药。
那碗奶奶亲手煮的“泡椒丝瓜面”叫我至今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