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经的世界,履卦就是一处绝好的个人修行的秘境,但凡遇到困惑或者挫折时,你大可以走进履卦这个小世界,寻觅自己的机缘,也许你可以收获一份奇遇,觅得良方,走出心中的阴霾。
那么,履卦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奇妙?
原来,《序卦传》有言,“物畜然后有礼,故受之以履。履者,礼也。”这是说,物资蓄积后,就要制定礼节,因此,履就是礼,履德就是礼德。
这让我想起春秋时期军事家管仲说的一句话,“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意思是百姓的粮食充足,才会懂得礼仪,穿的吃的都很丰富充足,才会知道荣誉和耻辱。
履卦孕育于小蓄卦,小畜卦就是个享受富足的卦象,在经历了这样一段丰盈富足的生活后,正需要履卦来推行礼仪。
所以说,君子看到履卦的卦象,就能够分辨上下尊卑,让民众各安其份,遵守礼节。这也正如履卦的象辞所言,“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
行走在履卦的世界,你可以处处感应到“上天下泽”的卦象。
“天”就是天理和大道,一切依照天理而行,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河道,操控着这只乌篷船,奋勇向前拼命地划着,但是,脚下的山川河流却承应着上天的大道,这让河流本身也具备前行的力量。
这个时候,你所感应到的,不是你走在河流上,而是河流带着你行走,它可能会把这只船带向不确定的未知地方,甚至与你目标中的道路南辕北辙。
所以,这是一条不可控的河道,只要你踏上了这条河流,也许你会踌躇满志,春风得意,感觉一切都在自己的规划中,但是你在奋力前行,憧憬着河道尽头的诗意和成功时,却没有意识到脚下的河流正在悄悄地改变着航道,把你引向不知道的地方。
这就是履卦的世界,在远行的道路上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太多的变数,对于这样一条不可控的道路,我们惟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找到这条河道,踏进去,至于怎么走,河流自有力量。也许它会顺风顺水地将我们引向自己的目标,也许会把我们引上其他的可能性。
《杂卦》有言,“履,不处也。”意思是说履卦就是一个永远前行而不知停留的卦象。所以,履卦永远在路上,但是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惟有不确定才是一条自然生长的道路,在不确定中我们可以期待太多的可能性,所以只要选定了河道,那么就把我们交付给河流吧,让它改变和塑造着我们的人生,这也许就是生命自然生长的魅力吧!
不过,在履卦的远行中,最大的考验还是来自“六三爻”,这一爻注定是远足者必须经历的磨难和考验,因为那里藏有一头猛虎,这是履卦在警示我们,任何时候都要居安思危,防范猛虎兽性发作,反咬一口。
正如爻辞预测,“履虎尾,咥人,凶。”意思是说,如果踩着虎尾巴,终将为虎所伤。这是凶险之事,必遭祸殃。
其实,无论是鲁迅、周作人,还是胡雪岩,他们在践行履卦的精神中,都流露出与老虎的相处之道。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他们是怎样与虎共舞的。
鲁迅先生对老虎的兽性始终保持着警惕,我们在他的作品中可以多次感受到。
鲁迅有个老虎拜师的故事。说的是老虎本来什么也不会,就投到猫的门下来学艺。猫就教给它扑的方法,捉的方法,吃的方法,像自己捉老鼠一样。
这些教完了,老虎就想,本领都学到了,谁也比不过它了,只有猫还比自己强,只要杀掉猫,自己便是最强的了。于是,它打定主意,就上前去扑猫。
猫早知道它的来意,一跳便上了树,老虎只能眼睁睁地在树下蹲着,因为猫还没有教它上树的技巧。
鲁迅也似那只猫,始终保持着对虎的警惕性,正如他曾提携帮助过很多青年,但是,有些人却反而倒戈攻击鲁迅,这让鲁迅大感寒心。
同样,胡雪岩家族内部也有个传说。胡雪岩弥留之际,把全家人叫到床前说道,“白老虎可怕。”白老虎指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胡雪岩告诫后人不要经商。
所以,鲁迅和胡雪岩都知道,再温顺的老虎,它的凶性还在那儿,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咬上一口。
但是,周作人却不以为然,反而以“虎”自居。他有部作品就叫作“谈虎集”。
他是这样解释书名的,“古人云,谈虎色变,遇见过老虎的人听到谈虎固然害怕,就是没有遇见过的谈到老虎也难免心惊,因为老虎实在是可怕的东西,原是不可轻易谈得的。我这些小文,大抵有点得罪人得罪社会,觉得好像是踏了老虎尾巴,私心不免惴惴,大有色变之虑,这是我所以集名谈虎之由来,此外别无深意。”
所以,同样是激流勇进,在这只乌篷船上,鲁迅、周作人、胡雪岩却走出了不同的道路,遭遇了不同的命运。(“履卦”部分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