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1日晚上,我选择了《地球最后的夜晚》作为本年度最后一部电影,好坏先不予置评,观影全程让人想起韩国的一部电影——《燃烧》。
2019年1月1日,让我们用这部影片作为今年的开端。
《燃烧》是根据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短篇小说《烧仓房》和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的短篇小说《烧马棚》改编的电影。导演是十分擅长拍人性的残酷的李沧东,他擅长挖掘小人物最感人的一面,认为电影的本质其实就是生活,必须去寻找被生活隐藏的真实。
《燃烧》讲述了三个经历各不相同的年轻人:钟秀、本、惠美相遇后,他们之间展开了纠缠不清的爱情故事。
钟秀是个年轻帅气但却贫穷的送货工,他的梦想是写一部小说,在一次送货途中,结识了漂亮热情的惠美,惠美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钟秀幼时的邻居,整过容变漂亮了。钟秀把抽奖得到的女士手表送给了惠美,惠美嘴上说很丑,却也一直戴着。两人去喝酒,惠美给钟秀表演哑剧吃橘子,在这里提出了贯穿全剧的理论——“不要想这里有橘子,要忘记这里有橘子。”
《燃烧》的迷人之处正在于此————它在虚实之间游荡,以及无限的回味空间。
惠美告诉钟秀,她攒了一笔钱要去非洲旅行,原因是想要寻找生活的意义。她的困惑在于大多数人都处在Little hungry也就是物质上的饥饿,她想要寻找的是Great hungry,精神上的饥饿。她要带着疑惑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理。
临走前惠美把自己的小公寓和猫托付给了钟秀,在这间小公寓里,两个寂寞的年轻人干柴烈火,惠美顺手从已经拆封的盒子里拿出一只避孕套,这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而钟秀的颤栗、不知所措代表从这一刻起,在他心里,惠美已经是他的女朋友。
惠美去非洲的日子里,钟秀每天都到她家喂猫。那只叫“锅炉”的猫从没出现过,也从没叫唤过,但是减少的食物和排泄物证明着它的存在。钟秀对惠美是有极强情欲的,笨拙的在她家打飞机。
终于等来了惠美回来的那一天,钟秀满心欢喜的开着自己的大卡车去接,不料惠美带回来一个她在旅行途中遇到的神秘男人Ben,说是她的男朋友。
Ben是个神秘的男人,彬彬有礼,仿佛没什么弱点。钟秀问Ben的工作是什么,他轻描淡写的说是玩。他年纪轻轻就居住在富人区,像钟秀说的那样像是盖茨比,没有原因的有钱。
惠美经常邀请钟秀同他们共同玩耍,钟秀因为自卑也默默接受了这段三个人的感情。一次是在Ben的朋友聚会上,大家都在听着惠美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更像是在观赏一只猴子在表演,惠美为了吸引大家的目光,姿势怪异的表演Great hungry,Ben笑眯眯的看着惠美的丢人现眼,偶然的打哈欠被钟秀看见。而钟秀大多时候更像是旁观者,默默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第二次是三人到Ben家里,钟秀在Ben的卫生间看见了很多女性饰品,杂乱无章,不可能是准备送给某一个女朋友的。Ben的身份愈发神秘。
故事在他们第三次见面时发生了实质性的转变,这一次Ben载着惠美到了钟秀的家,三人一起飞了叶子,惠美在兴奋处脱光了衣服在夕阳下跳舞,像极了一缕无处安放的魂魄,这是电影史上极少数将裸体拍出单纯感的导演。Ben向钟秀透露自己有烧塑料大棚的特殊爱好,每隔两三个月他就会用这样的方式消解自己的无聊,他说看着这些塑料大棚就像是等待他在燃烧,并且没有人会在意,警察更不会在意,这次是来踩点看看即将被烧的塑料棚。
临走时钟秀训斥申海美“怎么能随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只有妓女会这么做。”,而Ben听了后似有所指地说“以后要管好塑料棚了啊”。
从这天过后,惠美就消失了。
惠美在三人聚餐时,曾说想像晚霞一样消失掉,像不曾存在于这世界一般地消失掉就好了。而Ben在形容破旧的、无人看管的塑料棚时,就说“能让它像一开始就不存在那样消失掉”。钟秀将Ben富含隐喻的话语与奇怪的举动联合到一起,认定是他杀了惠美,一直跟踪他。他可以随意燃烧的塑料大棚或许就是惠美这类人的命运,是死是活无人问寻。
Ben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孩,如同惠美一样在他的朋友面前故作讨人喜欢,Ben仍然是微笑又疲惫地看着她,打着哈欠。
惠美家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人和猫都失踪了,房东却说,这里不给养猫。
而Ben的家里多了一只猫和钟秀赠送给惠美的手表。
每天半夜打到钟秀家却默不作声的电话。
惠美失踪后打来的沉默电话。
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猫和深井。
这些详尽的、无处不在的细节的设置增强了观众观影的恐惧感。
影片最后,钟秀杀死了Ben,在寒冬腊月脱光衣服烧掉。
国外的报纸评论这部电影——“李沧东的《燃烧》有着世界最一流的摄影和配乐,讲述一个因过分痴迷的爱而产生的悲剧, 是个从头到脚都一流的悬疑惊悚片。”
其实直到最后,也不知道消失的惠美究竟去了哪里?
杀死Ben这一段,是不是钟秀的妄想?
除了对剧情的讨论,这部影片最值得一提的是摄影,运用了大量流畅的长镜头及大胆使用广角镜头,焦点虚实间的转换,都在为这部影片添上迷幻色彩,事实是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忘记它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