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醒了很多,没有昨天晚上那种极度消极的悲伤情绪了。写完读书笔记发现,已经抄了五页,但还有很多,字字句句都写到我心里。
突然觉得,在这一方面我给自己极度的宽容,我可以随时买个本子开始做计划,随时写日记又随时停下,开属于我自己的公众号,写我想写的东西,分享最近看到的电影或诗,名字和题目都乱取,会用它纪念海子逝去的日子,会发一些突然看到的很喜欢的话或者好听的歌。
我并不在乎有谁看到。
文字是我唯一的出口。
有个朋友看过我过去几年几乎所有的日记,我怀念的,我期待的,我憎恶的,能写出来的,都是能看的,我向来没什么所谓。
我在台风袭来的太平洋上没有信号的日子,因为晕船只好每晚捧着我带上船的唯一一本书过活,试图转移些注意力,我在瑞士的山脚下坐在阳台上看着湖边森林里的日落,天色已经昏暗了,阳光逐渐隐匿在墨绿色的松树林里,湖面从深蓝变成漆黑一片,我用随身带的彩铅想把这场面画出来,她看到以后却问我这是不是日出,我爬到阿尔卑斯山的半山腰气喘吁吁地看着对面的蓝紫色冰川,那一刻我觉得,世间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自然的壮美,物欲杂念皆是俗事,感情亦是,人生如蝼蚁,而自然永恒。
也对,太阳东升西落,日出日落有什么分别呢。但是没能在船上看到海上日出,还是很遗憾吧。
不过我见到了我最喜欢的一幅画,是一个纽约画家画的,我没钱把它买下来。我不遗憾,因为我亲眼见过它,我曾经离它那么近,已经是我的荣幸,并不是一定要拥有。
如果什么时候,我对所有的东西和人,都有这种态度就好了。
不记得是四月还是五月的有一天晚上,睡不着觉,凌晨三点我爬下床打开以前用的旧手机,试图找到我曾经在一个软件上写的诗和故事,才发现那个app已经停止运营了,我只能找到几张零碎的截图,看着那些文字我就似乎能想起当时的天气、场景、耳机里在放的歌、车窗外的风和旅居的候鸟。
听起来很好笑,距离我上一次想起这个app大概已经过去了四年。
我好像一直是一个这么突然的人,就好像我只失落于自己没能将所有内容存档,却没怪过自己为什么不坚持地写下去。在这件事上我从来都很会原谅自己,我会给自己放一天假只用来看书,留出全部的空余时间拿来写读书笔记,想写日记的时候就把所有安排推后,可以不睡觉,可以什么都不做。
我知道自己没法坚持,所以,能写就写吧,这样的机会不多。
但是这么看,断断续续也坚持了快十年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每一篇日记的题目都是写给自己,因为我不知道可以写给谁,也不想写给谁。有目的了,下笔就不单纯了,会顾虑会犹豫,写的不是所思所想,怎么看心里怎么不舒服,像生出来先天残疾的孩子,你看见他会痛苦,却又舍不得丢掉。
这样也好,今晚,很感谢自己的宽容与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