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的收到小公园的照片,亮起灯的小公园一带绚烂曳彩,亭子,骑楼,戏台,崭新而辉煌。一张张的凝视,好看吗?好看。熟悉吗?好像。亲近吗?不。
我的小公园,不是一个亭子,是一个街心小绿岛,有假山喷水池,有一围的椰子树葵树,有小花小草,还有一个孤独的人在这里浇花除草,这个人,我叫他老舅。老舅住在荣隆街,一个人,狭小昏暗的房间,窄窄的床乱乱的桌。每次进去都害怕,拽着妈的手要回家,妈总是说别怕,叫老舅。后来经常在小公园玩,老舅会摘花给我,渐渐熟了也愿意叫他了,直到那一天。我记得那个早上,我蹲在花圃,老舅拖着长长的水管浇树,突然来了几个人和老舅说话,然后我看见他用手指了我一下,后来那几个人离开的时候走过来,其中一个人说你们说老黄的小女儿怎么可能这么小啊?我站起身撒腿跑回家,告诉妈那个老舅是个坏蛋,居然骗人说我是他女儿,我再也不想理他了。也就是那天,知道了一个老人的故事。
百货大楼。关于大楼,我大概对楼里只剩下四楼那个会眨眼睛的金发洋娃娃,因为无论怎么攒零花钱都是不够买的,所以四楼的李洁一直是羡慕的女孩,她爸爸买的。几十年过去,唯有大楼门口悠悠的笛声会不时回想,日落余霞,沿阶而坐的几个老人吹起长笛,声音在暮色里幽长,爷爷牵着我的手回家,百货大楼前是我们拉长的身影。
骑楼。这是我的家,这是我家的窗,把脑袋靠在两根窗栏之间一个下午就溜走了。这里有我们童年的所有故事。但,其实这已经不是那扇窗,即便把木棉花挂在窗沿栏上,也已经不是了,如果你在这里住过,你就会知道为什么。阳光打在金黄墙壁上,一个新字让你脚步退了又退,斑驳锈迹已凝固在深底,你不由自主地对着浮雕窗花拱廊砖墙,问自己,这还是你的家么?是么?
行街里转了转,从粽球店经过,出来就是老妈宫了。脑子里老妈宫对面是没有戏台这么个地方的。虽然没有了深夜的鱼粥摊,但是对于戏台还是喜欢的紧的,锣鼓声响起,灯光暗下来,戏就开始了。
老话说人生如戏,幕景当然是要换的,好看不好看,大观园里看官各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