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海捕鱼。
虽然出生海港城市，老家也在能闻到海味的沿海村庄，但还真不知道封鱼期是能出海的。
船老大说观光船撒一网是许可的。我们一行来自单位各个岗位的人，上了眼前一艘比想象中大的船，绝不是你想象的零星渔船摇橹追霞的那种，是一种类似小客运船的观光渔船。第一层的甲板扶手很低，低的只比公园脚踏鸭子船高那么一点。一楼船舱可以放三个圆台面，其中一个圆台面上放满了蔬菜，还有些许后腿肉，除了海鲜一应俱全。
上到二层有个ktv小包厢，我更喜欢包厢外一片大面积的露天甲板。今天有水雾，风吹在脸上，让我清醒，总之是我一圈走下来自认为最能够缓解晕吐的地方了。
为了些许有些收获，我们放弃了在内海网米鱼可能0收成的博弈，朝着外海出发。想起跟先生认识20多年，我们同岁，大学谈了4年异地恋，回到家乡工作2年，他到了法定年龄，就按部就班领了结婚证。那一年一起去了邮轮旅行，不是作为婚旅的那种。在公海上看着露天的泳池就像看被打开盖子的滚筒洗衣机一样，池水汹涌外溢，像一个小小的大海的缩影。同行的人除了我俩全都回房间休息了，而我们却依旧在西餐厅吃饭。不是我们耳蜗发达，也不是我们饥饿难耐。是因为同行人中的我们属于晚辈，卧室分配在一间位于船顶11层、最靠边、没有窗和视野、还最靠近船头的廉价房间，晚上我都是夹在两人的席梦思里入眠。餐厅和房间一对比，我们就感受到了船体中间层的关怀，公共商店还能分散注意力，两人同行相互依托，承受力就似乎好过常人了。这样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啊，因为单单我自己就有近20年的晕车经验。因为晕车，所以怕坐车，怕吐，怕无力和困顿。所以徒步能力特别强，你让我坐车，我宁愿把脚后跟走到出水泡。
这样开了一小时，每次晕的感觉自己要去厕所吐一下了，就看到天上一只飞过的生命，在风和大雾里冲击，我看的出它逆风的困境，摇摇摆摆，却除了敬畏丝毫没有同情，每次这让我喜悦于生命的相遇，一下子就使我忘记了水流波动下的晕眩。
路过我们的，大多都是白色的海鸥，也来过一只黑色的，瘦瘦的，大小和海鸥差不多，但我不知道它叫什么。
船边的浪花里偶尔能看到一两只成年的水母，随波就荡到船后去了。
再后来，开了近一小时多，撒网了。28米的网。网和海水的牵引和对抗让我只能趴在甲板的露天桌子上。
奥，是海鸥，但我已经没有勇气起来追着它在甲板上来回的跑了。
吃饭的时候，船老大夸我们的勇气，没有一个人晕吐到不省人事，场面比他昨天见过的好太多了。我们开玩笑说，我们厉害。不，是人家勇敢，我们晕船的成员请假了。不，是我们有自知之明。一回内海，所有眩晕都消失了，饭桌又热闹起来。
即使这样，很多人还是说下次不来了。包括我自己。这样看来，我们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大家都是来感受未感受的，挑战未挑战的，还是勇敢，也是自知。
不虚此行的一天，不因为那十斤杂鱼，因为我也是出外海捕过鱼的人了。见识了外海的垃圾，外海的清澈，外海的宁静，外海的海天无边界，外海的自我渺小化。再说了，岛民一辈子没出过海，对自己也太交代不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