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一个工农结合的家庭,父亲是铁路工人,母亲是一位农妇。跟大部分人一样,他们厚道平凡且普通。而对我来讲,他们是我的至爱,是我的血脉双亲。虽然我常年在外,但每次想到他们,我心里都有一种硬邦邦的踏实感。这种感觉让我无论身处何方,都无惧风雨。
父亲16岁的时候就参加了工作,那时候讲究子承父业,所以父亲是接了祖父的班。父亲的足迹像铁轨一样遍布了东南西北。几十年的东奔西闯让父亲阅历丰富,见识广博,尤其在接人待物上跟少言寡语的叔叔对比鲜明。我家亲戚众多,从记事起,我的兄长姐夫就常来找他们的叔叔、舅舅、姨夫、姑父——我的父亲问这问那。十几年来,父亲也总是问药的给药,看病的给方,帮小辈们解决过不少困难。还记得二姑跟我表哥说:“看人家冰,跟他爸一样‘能’。”姨妈们和母亲有段时间对我舅舅颇有些微辞,我也跟母亲打趣过:“妈,你看我爸,那才像是个舅舅的模样。”
我小时候经常跟母亲到自家田里帮忙。满天晚霞里,母亲扛着锄头走在田间小路上的样子至今很清晰。母亲在我小时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打人骂人。所以我经常为我弟庆幸晚了十年出生。但她现在对我事事顺服。我想,母亲对我的信服和依赖可能就是在我带她出过一次远门以后。那年春天,我要到上海参加研究生复试,带着母亲在沪杭转了一圈,去了她以前只是听说过的东方明珠、西湖和雷峰塔。母亲不会说普通话,面皮又薄,在外地压根张不开嘴。没我带着,怕是寸步难行。所以后来有次她跟父亲闹了矛盾,赌气跟我说让我给她买张火车票,她要来上海打工,我回了她一句:“别闹了,妈。”
父母并非模范夫妻,也会吵吵闹闹。父亲别的都好,唯独在家事上独断且专横,母亲每每争不过他,二人就会吵一架。母亲跟很多家庭妇女一样,热心且琐碎,有时唠叨着就把家务事忘到了脑后,又会惹起父亲的无名怒火。长大以后,我越来越发现我自己身兼父母二人的特点:人际交往、处理事情时我有父亲的灵活机动,母亲的热情友善;有时候我一意孤行、粗心大意的时候,又会猛然发现,这种状态似乎我在父母身上也看到过。
虽然父母不是完人,但终我一生我都愿意付出一切,祝他们健康并快乐。就像河流总是记得源头,树叶总是记得树根,我也总是在心里惦念着我的家、我的父母。他们是我的后盾,让我踏实并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