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九月十号,舅母病逝的那天。在舅母被拉上车子去坟地的时候,姐姐发了疯的抱住棺椁,大声哭喊着:妈,你不要走,你别走。周围的人劝她,你还有爸爸,哥哥,姑姑呢。我姐哭的更凶,那都不是我妈,我就要我妈。我听完,心都要疼化了。
我跟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时间最久。她是一个不善言谈,不苟言笑的人,性子很倔,自己拿定了注意任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改变。小时候我惹她生气,我叫她吃饭她偏不吃,大人们劝了她好长时间,脸上面无表情板着身体歪着头就是不吃饭。
我一直觉得可能这就是我的姐姐,不爱表达又倔强的像个孩子的姐姐,却在这一天脆弱得像个随时可能破碎了的瓷娃娃。我第一次看到姐姐哭,而且哭的那么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知道,我都知道。舅妈病了两年,姐姐一直悉心照顾,照顾的比谁都仔细。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姐姐却不一样,如果是我肯定吃不了这苦。
姐姐一直都很坚强,唯一一次是在舅妈说,姐姐和她哥哥都不努力给她看病的时候伤到了。其实哪有不努力,哪有不去四处求医。我知道姐姐尽力了,癌症治好的几率太过渺茫。
我相信姐姐在心里肯定无数次的祈求,哪怕换自己也想让妈妈好起来。可惜,明天和意外,谁又能知道哪个先来?
小姨家的妹妹也是病逝的,年仅十七岁。是我第一次看到身边的人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死去。那是在我高三那年,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天空特别蓝,我接到我妈妈的电话,让我去医院一趟。我没有问其他的,妈妈也没说什么,但是我就是知道,要出事了。我拼命地跑,像是要跟时间赛跑,可是我输了,我没有来得及看妹妹最后一眼。
她就像安静的睡着了,嘴边好像还留了点血。我就愣在那里,身体就像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我心里在疯狂的哭喊,眼睛却一直保持着注视。妹妹的手都还是温热的,不,她只是睡着了,你们都错了!
我摸着妹妹的手,依稀记得我们一起玩闹时还在说笑,最后一次见她,我还在跟她一起看电影,尽管她已经有点虚弱,但是她仍然在笑着,说着,呼吸着。我以为只是小病而已,没有人告诉我原来已经治不好了,从发现到最后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不,我不要知道这是真的。
有没有人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哭完了妹妹就会笑着醒来。那天恰巧也是九月十号。
不知道这算不算宿命,九月十号注定是个悲伤的日子。
自从那天之后,回去学校我每天都在哭,上课哭下课哭,看到同学想哭,看到书本想哭,甚至看到牙膏牙刷也会哭。
我默默地写着给妹妹的信,想着她在天上应该看得到。一边写一边流泪,直到泪把纸都打湿了,就拿手擦一擦纸继续写。
那个时候的我好像看破了红尘,苍老的心灵细数着一些些悲凉的文字。
那段时间我总是生病,请假回家不回自己家只去小姨家,我知道不能在小姨面前悲伤,那样会让大家更难过,可是我就想在那,哪怕只能感受一点点妹妹的气息,所以只能强颜欢笑。
我的头发大把大把的开始掉,哭的眼睛肿嗓子哑,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我第一次哭的那么大声,哭的心都开始颤抖。
姐姐,你看我们都一样,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生死离别,我们都要更坚强,世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有个你爱的人换了一种方式在你身边。
头上的阳光依旧刺眼,温暖的同时也微微有些疼痛,就像人生一样,你走过的每一步痛过也笑过,谁不是追赶着时间仓皇前行,却又踏着这坎坷披荆斩棘。
关于离别,我们像是坐在同一辆公车,一起同行时放肆欢笑,在下一站离别才不会遗憾的那么多。
然后我们又会相聚,在一个晴朗的天气。林荫里孩子们快乐的追逐打闹,老人们坐在椅子上轻声闲聊。我们站在阳光下温暖着彼此,仰着头笑。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日更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