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我为什么会不开心?
距过年还有好几周,我就开始分批分次大扫除,家里各个犄角旮旯、家外楼道走廊,都会被我打扫得称不上一尘不染,绝对是干干净净。
自有记忆起,这种习惯就已经养成,每逢过年都会收拾衣柜、擦拭家具、打扫院落,根本无需父母吩咐安排,到时到点就会主动干活。用母亲的话,我是丢下耙子拿扫帚,一点闲不下来的节奏。
今年过年,思想里的这根弦仿佛没有往年那般紧,家里的卫生也没有彻底清理。至少,两个卧室的床、两个书柜没有挪动,厨房柜子里不常用的器皿,也没有彻底清洗。
中午在大伯子家吃完饭,看了会辽宁电视台的联欢晚会,神经兮兮地跟着乐一阵哭一阵。
好在大家都沉侵在各自的世界里,或手机一族,或美容美甲,没有人关注到我情绪的起伏变化。
因心里有事,关键是公婆过世后,回家团聚的味道好像开始变淡。加之大婶子在京当保姆,虽然做了核酸检测,但雇主不建议回晋,所以这种感觉更浓。
不止我感觉如此,老公和儿子也有同感,于是三人打车回自己家。
到家后,清洗完最后一波换洗的衣服,收拾完鞋柜,突然意识到该把公婆的遗像请出来供上。
又想到摆在床头柜上的两个相框,一个放着大学毕业时十几位同学的合影,一个放着我的单人照。
对照最近背诵的《孝经》,感觉有违孝道,于是,将去年从爷爷老宅里找出来的爷爷奶奶的遗像、我和妹妹与父母的合影拿出来装进去摆好。
一切收拾停当,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合眼关灯不到一分钟,有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年前停不下来的忙碌,仿佛是一种心理防御。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脑海里便浮现出母亲紧张忙碌的身影,随之而来的还有每年春节母亲都会生病,哮喘、失眠、头晕、原本就高的血压再次升高。
但,即便再累、再不舒服,母亲都会“年复一年“非常坚强”地招待爷爷奶奶的老亲戚,招待我和妹妹以及女婿外甥外孙。
母亲这种症状每年都会持续到正月初十左右,几乎所有的亲戚都走完。
用母亲自己的话说,就是“她不能闻年味”。
想起前几天帮母亲买药,专家开的处方上非常醒目地写着诊断结果———焦虑症。
焦虑是对未来的恐慌。原来,母亲每年春节期间生病,是患上了春节焦虑症。
而对治焦虑最好的办法,就是持续放松练习。
诊断大于治疗,意识是改变的开始。
当这个念头从潜意识层面上升到意识层面,我再次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对过年我总会莫名其妙不开心。原来,潜意识里,我会一直带着这份对母亲身体的担心。
过年,我为什么不开心?
带着这份对母亲担心,我又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开心呢?
否则,就是对母亲的背叛。
看来,心病还得心来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