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11月24日下午,粤东的天空阴沉而灰暗。小雪节气里吹来的风是冰的颜色和寒的气味,裹在薄款羽绒里的我依然瑟瑟发抖。
如同盆地四围高山的流水,我们从四方奔涌到城里的中央。淑、楠、婷、映、华,好多许久未见的面影今天在眼前鲜活起来,甚久未闻的笑声在今日喧腾欢响。寂静的城,热闹起来。风中的寒,被人群的温慢慢驱散。平日忙碌的上司,这个下午也被悠闲的气氛感染,亲切可人,笑声爽朗。“咔嚓”相机说了话,一百多位热爱生活的人,你们的笑颜我已记录下。
沿着河岸,我们一直向西北方走去。新修的柏油路闪亮的黑油光与地上新画出来的虚虚实实的白线、黄线构成了一幅绵延不绝的几何画。嗅到商业气息的农人竞相在河岸的路边建起了高高低低的楼房,砌砖刀与红砖白石敲打出来的声响在河岸回荡,河岸也热闹起来了。
越往北走,人烟越发稀少。马路那边的田地,一条小径把我的目光引到了一户农舍:两棵龙眼树如两把撑开的大绿伞,亭亭如盖,静候着远客来访;一块禾场旁边立着一栋古旧的平房,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那景致宁静、悠远,就如儿时梦中曾到过的地方。
一棵大榕树,如腕相接,掌摊开的一双大手。一枝向南,一枝向北,根脉紧系于土地,枝叶伸向两旁。它的模样如卧龙盘虬,又似少年横陈,森然的浓绿在冬日依然焕发勃勃生机。
再往北,是一座小山。一层灰白一层灰黑,深深浅浅相间的风化岩,裸露胸膛。我仿佛看到了远古海底的世界:曾经游弋深海的三叶虫身影印在沉积的岩石上;不安的陆地板块相互碰撞,我要把你从深海挤出来见见阳光;海底的巨人站立起来,头探出海面,变成了广东这块美丽的地方。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修建的引水桥横亘于河流之上,连接起这边的山和那边的岭。古朴的桥拱,笔直的桥身,风雨侵蚀后的灰黑色皱纹,依然挺立的雄伟身姿,历经岁月的洗礼,依然美丽如初。桥不言!它屹立的身影,让我穿越时空,看到了那个火热的年代:客家先辈们捋起袖子,挥舞着铁锹、䦆头、锤凿,一块块石头垒起来,一层层泥灰抹上去;肩挑背扛,泥腿满场,辛勤的汗水滴落,欣慰的笑容飘扬。
河对岸是绿色的小山坡,山下一片落叶的灰白色小树林,棵棵分明。时候已是初冬,河边依旧绿草如茵,一直铺向远方。河水向东,缓缓流淌,如同一位看遍了世事的老人,平静而喜悦,没有忧伤。
徒步休息的中场,静静看着眼前的风景,感觉如沐冬日暖阳。何须再“双创”,这个小城已经很洁净美丽。用双脚丈量天下的客家汉子,见到此景,怕是也顿感最美是故乡!你梦中期望的这里都有:古道热肠的乡绅邻里,勤劳持家的客家妹子,冬日飘香的陈年酒酿,还有你的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