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本书,《只不过是孩子》,但是这本书很奇怪。之所以借来来看,是因为看见了作者青山七惠——想当年非常喜欢她的《一个人的好天气》,还有是那个副标题: 原来我们都一样,只会变老,不曾长大。好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看了很多章,也不知道这文章与标题,或者副标题,有什么关系。甚至,我都不知道作者要写什么。开篇即是雷米:
从一九九六年秋天到一九九七的冬天,雷米和我们一家生活在一起。那时我十五岁,雷米三十七到三十八岁之间。
雷米是爸爸妈妈大学时代的同学。但是,她跟我一样,管爸妈叫“爸爸”“妈妈”。
雷米有点儿不太正常,和一般人不一样。
我以为要写雷米和爸妈之间的故事,比如爱上爸爸变成小三之类的桥段;又或者是雷米和我之间的故事,一段忘年之恋。结果什么也没有。
就是个大学同学,便这么奇怪地呆在我们家。偶尔父母会解释一下为什么,吩咐要友好地对待她。有很多篇章都在描述我跟雷米的相处,与她分享最私密的写小说的梦想。还有便是自己的中考,紧张的复习,为了考上理想的高中分秒必争。反正在我看来,这小说散淡而无趣。大概是作者早年的作品,我这般估摸着。但是看看出版年份,又明显不像。
雷米不太正常。一直有描述。也有描述她的改变,努力去寻找工作,努力寻找喜欢的对象,并为了那个人开始收拾自己。但是时不时地还会反常。种种琐碎,于我都是百般没有意义的描述。
我想把这小说给半途弃掉,可是鬼使神差地又拿起来看下去。一直看到某天为庆祝雷米生日,雷米却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脾气,把“我”吓得捏碎了杯子,满手鲜血直流。在去医院急诊的路上,妈妈轻轻地跟我解释了雷米的遭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收留雷米。
“世间肯定有很多像雷米这样的人,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即,自己的痛苦一个人承受不了,即便自己想办法解决,也解决不了,只得依赖别人帮助的一些人……可是如果有一天,突然失去了所有援手的话,他们该怎么办呢?……倘若一切努力都来不及了,独自一人又无能为力,真的需要他人援助的时候,却偏偏无人伸出援助之手的话,该怎么办呢?”(罗嗦吧?)
可是回家之后,妈妈却温和地对雷米说,家里出了点新情况,她怀孕了。雷米仓惶地收拾了行李,当天便离开了他们家。我想挽留,最终却并只是看着她走掉。“因为我必须要从家里去学校和补习班学习,参加下下周的考试,进入向往的高中,和朋友一起去玩,考上大学。因为我还不是能够帮助雷米的大人。”
怀孕什么的,自然只是个子虚乌有的借口罢了。只是为了让雷米离开。“我”一开始不知道,最后当然也明白了。但是,“我一直以为,无论是那天留下雷米,自己回家,还是那晚和父母一起沉默着让雷米离开我家,都是因为自己当时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孩子,什么都帮不了她。但是我错了。成年后,我依旧像那时的自己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放开了紧紧抓着自己的那些手。明知自己能帮他们,明知只是陪在他们身边,就能拯救他们。”
所以,小说最后说:
雷米,我现在,在写小说呢。
我的声音无法抵达任何地方,只是坠入大海的尽头,消失不见了。雷米,你知道吗,我正在用许多浮华的词藻把最重要的话覆盖上,包裹住,做成书,扔向那些未曾谋面的人们。他们当中,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如果能找到最里面那句最重要的话,并为某人提供某种帮助的话,那么曾经被我放开手的另外某个人就一定能被其他人拯救。我怀着近乎祈祷的心情,这样固执的信念,在写小说呢。
就这样,这本一直觉得无聊的小说,最后竟柳岸花明,不但让我洒了几滴热泪,还刹那间庆幸没有半途放弃掉。
从小就作文写得好。于是从很早的时候便有个极隐秘的念头——长大当个作家,卖文为生。但是这个念头,始终都未敢诉诸语言,或者文字。在此之前。
长大后却当了老师。折腾来折腾去,还去念了三年研究生,到头来依然是当老师。但凡当老师,都有职业病,就是咽喉炎,每每发作,便想着:我要从事写作,以笔带口,以文代言,一个不用说话的工作。
但是始终也没能成为一个作家。注册了简书,也完全没有成为“3个月60篇文章收获几万个赞”的作家的迹象。
有这样的借口,有那样的借口,一直在排除。有这样的原因。有那样的原因。一直在寻找。
然后忍不住想:自己之所以没有成为作家,是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别的人而写作?你为什么要写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