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摔在水果摊前的塑料凳上，大概是想试探凳子的抗压能力，然而凳子纹丝不动，用沉默鄙视他无聊的嬉戏。
见未达到目的，他撇了撇嘴，微微佝偻着坐在凳子上，光着的上半身并未因他的刻意隐藏而变得丰满起来，胸腔肋骨仍想刺透那层薄薄的皮，出来透透气。
西裤上黑黢黢的污渍，得意洋洋的登上膝盖这块舞台“不灵，不灵……”泛着光。
他倾斜着身子，顺手将那结满褐色污垢的大茶缸放在地上，抬起头来，嘴大大的咧开，脸上层层叠叠的褶皱里堆满了笑意，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信不信我把你车胎的气放了。”他对着路过骑着摩托车的男人叫嚷。
“你看你说的撒话！”旁边一位衣着整洁，头发半白的老人，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吼道。
“我开个玩笑嘛！”他笑嘻嘻的回道。
“开玩笑，哪个跟你开这种玩笑！”老人严厉地斥责他。
……
他还是那副堆满笑意的样子，只是拒绝再跟老人搭话。
无奈之下老人对着旁边的人倒起了苦水。
“你看这短命儿嘛，我给他买的新衣服，新裤子，让他多些换洗的，你看他现在穿的像个撒。他还不要，嫌弃是我捡的。”
“你看看，全部都是新的，吊牌都还在。”说着从衣服堆里扒拉出吊牌给旁边的人看。
我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全新的迷彩短袖，的确比他搭在肩上那件褪色蓝t质量好些。
“挺好看的，比你现在那件好多了。”看完我忍不住掺言。
“我不要！我就要我这个。”
……
“我给你拿到你家去。”沉默了一段时间，老人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劝说道。
“莫拿去，拿去了我都要把它扔垃圾桶。”他立刻回绝道。
“也是你妈还在哦，还有人管你。”看着这位慈善的老人，我再次开口劝说道。
“他要是有这见识，也不会是现在这样。”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提着那一大包衣服，慢慢地向远处走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80多岁的老人，还为40左右的儿子操心。
原来成长无关乎年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