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夜很短。当然,这样能够休息又不用想太多的时间总显短暂。
第二天,我记的那是个好天气,让我对这个偏僻的小县城有了很多好感,最起码在阳光上,心情舒畅了。
阿公熟练的骑着他那个花了十五块钱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那个车后面的品牌已经磨蹭的模模糊糊,好像是上海的。我坐在车杠上面,那时候的马路总会有些小坑小堆,颠簸一下,就有点酸疼,而且要保持平衡也是一件小小的技术。我是个怕麻烦的人,直接抓住车把内侧,跟着阿公的方向走,有点用力,不过总比甩出去的好。
学校这个地方,让我觉得就像极了靠在悬崖边上的一座监狱,你进去念书的话,还是能保着一条小命儿苟延残喘的活着,代价就是你的自由和思想被限制的死死的。如果熬的时间够长,也许还能出狱,到别的相对条件较较好的大牢里面,继续这种牢笼式的生活。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别的牢房里面吃的好点,睡的好点,甚至还有鲜花,掌声等等。
我的思维里面一直都是在一个牢笼里面跨越到另一个牢笼,即使我一直很想挣脱这个牢笼,并为之努力。
如果是后者,不进去念书的话,那就是跳崖喽,一句话,可以形容,生死有命。也就是在社会最底层慢慢的挣扎着,就像一条生活在沙漠里的鱼,麻木的吞吐着自己口中的泡沫,然而,似火骄阳却不会熄灭。
到了学校,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普普通通。三层小楼,红砖白墙。教学楼和教工办公室,分为同样的两个区域。可见教工的待遇在当时还是可指可点的,因为学生是老师的多少倍,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阿爷带我进了教工办公室,书香气息,墨水的淡味在空气中弥漫。他找到了其中一个老师,姓蒋,短发,瓜子脸,一个厚厚镜片的眼睛,约莫五十岁了。说话温文尔雅,举止有度。典型的老师标配。听说他是我现在的邻居,大概也就隔十几米远。
阿公跟他寒暄了几句,无非就是一些客套的话。当时这也是促进关系的一种方式,不可否认。
我没太听的进去,只是东看看西看看。好奇的紧。
后来,阿公跟我说:“这是你班主任,以后好好学习,要听话。”
我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蒋老师轻柔的摸了摸我的脑袋,和蔼的微笑着说:‘走吧,小朋友,我带你去班里面看看新同学。’
大概是因为我那时候长得清秀,成绩也不差。自然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错。所以在后来的一年多里,她对我都有些照顾。
我就这样静静的跟着她到了五年二班。站在讲台中间,看见下面那一个个好奇的面孔,当然小声议论的声音也不在少数。一个班级因为一个外地的小鬼头来到,而乱成了一锅粥。我却平淡如水,动也没动。作为一班之主的蒋老师肯定是不愿如此的。变提高了些分贝,呵斥道:“安静,再说话给我出去。”
瞬间后面黑板上留下的粉笔沫沫掉了一地,我当时对分贝压根不懂。不过这句话,却像孙悟空的定字诀一样,震慑全场,鸦雀无声。看来这个所谓的班主任,管这帮熊孩子还是一定要粗暴直接点,效果更为显著。
这时她咳咳了两下,平静的说道:“新同学,陈辰。大家认识一下。以后要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这些话就像程序中的格式一样,固定不变,却没啥用。不是你说一句要互相帮助,就没人打架了。就像政府提倡要文明社会,就没人会搞黑社会了一样。
她指了指教室左侧第一排的位置,事宜我坐下。并嘱咐我,没有书就先看着你后面的那个女同学的。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喽。而后,她就一如往常,上课,讲知识点,点名回答问题等等。
我把椅子挪到了后面那位女同学的身边,有些羞答答的说:”你好,能看一下你的书吗?普通话很生涩,声音又小的可怜。庆幸她听见了。她抬起头,对我嫣然一笑,轻轻的说了声:好。
而后双颊玮红,似天边如锦晚霞,美的不可方物。
在看到她真容的那一刻,我愣神了。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水盈盈的眼睛,透明清澈。短马尾在夕阳的映射下,拉的很长,长的让人浮想连篇。嘴角微微弧度,示意友好。时间就定止在那一刻。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没有任何想法,没有所谓目的。单纯的像蔚蓝苍穹的云卷云舒。
原谅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至少在这一刻,我只能够用一句话形容这个年轻的姑娘。
六宫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百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