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睡,早醒。
又是一个孤独的夜,不停地在思考值不值。
披上衣服,冲上一杯咖啡,站在窗前,望着窗外。
静静地等着,等着太阳升起。
等,等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远处的雪山上。
等,等阳光照在山脚的沙漠上。
5800,这是家和我的距离。家,就在太阳升起的方向。家,和我隔着沙漠,雪山,戈壁。家,和这里有着两个小时的时差。家,在远方。
很多年前,听到过一首歌,他是纪录片《我从新疆来》的主题曲,《我从哪里来》。从此,我这个东北小伙在心里对新疆这个地方既憧憬又向往,再到现在,基本上算是定居在新疆。很多亲戚朋友都说我太过疯狂,因为我有更好的机会,因为我还年轻,因为我在这无亲无故的,因为我想留在这。每每到了这种情况我都会说:“多少人因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去了泰山,我这也是一样。”但现在一想,确实很疯狂,而且很任性。
缘,妙不可言。
说来有趣,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和新疆这片土地就很有缘。在我母亲怀我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新疆的丁丁炒面,以至于在我小时候也特别喜欢吃炒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妈妈肚子里吃了太多的炒面的缘故,我小的时候长相就有点像维吾尔族的小朋友。慢慢长大成人,随着时间推移,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快忘了小时候这些趣事。直到毕业后,从事测量工作,冥冥中又和这片土地联系到了一起。
那年年少,第一次西行。
由于测量工作的特殊性,需要常年在外风餐露宿,而且还会去很多地方。那年,在公司做资料,天天坐办公室。有天领导突然和我说:“准备准备吧,下个月月初去新疆。”听到这个消息后,真的开心到爆炸,激动了好几天。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拿着从哈尔滨到哈密的火车票我才相信我真的要去新疆了。现在因为那趟火车取消了很多年,记忆中我好像是坐了60多个小时,具体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一路向西,从田野到丘陵再到戈壁滩,火车好像一转眼就把这60多个小时候给跑完了。刚下火车,就被哈密如火般的热情给震撼到了,真的是太热了,40多度。出了火车站项目部的人来接站,车就在哈密开了起来,哈密城市建设特别好,比我想象中繁华的太多。其实人都是这样,对于不熟悉或不了解的东西人或事物总是先在心里妄下定论,然后,就按照自己所想去看待事物。
烈日炎炎,沙漠腹地。
第二天,就去了各自的测区。我的测区是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地级行政区首府——库尔勒。这个城市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特别特别干净。而且自然条件特别好,北边是天山,南面是塔克拉玛干沙漠,东面还有特别特别大的博斯腾湖,城市四周环绕着河,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舒服。在库尔勒第一个测的地方就是博斯腾湖附近,博斯腾湖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神奇,因为他坐落在沙漠之中,而且在视觉感官下就像海一样无边无际,好似镶嵌在沙漠中的明珠。那时候,每天早晚都会经过湖边,看着日落和日出就好像从水中升起来一样。看到此景,心里是宁静的,是幸福的,同时,也赞叹大自然的神奇。之后的好几个月都在库尔勒周边的戈壁滩,沙漠之间来回的游荡。其中,在公路旁吃西瓜,在沙漠里与沙尘暴上演生死时速,也在炎热的戈壁滩里中暑迷路。有苦有甜,有笑有泪。也遇见过很多善良的人,有在沙漠里帮我们推车的维族大叔,为我们做抓饭的老奶奶,还有那个在沙漠里给我们水喝的小帅哥。也吃了很多原来就想吃的维族美食,馕坑肉,红柳大串,烤包子等等,还有那个最神奇的乌苏啤酒。
冰天雪地,世外桃源
之后,离开了库尔勒,又到了哈密,去到了天山腹地中的一个小村子。在那里,我见识到了真正的世外桃源,村子里人并不多。在天山脚下,几间民房,房子上的烟囱冒着炊烟。黄昏,男人赶着羊群,夕阳映射在远处的雪山上,小河里的水哗啦啦的流。女人在家等待她心爱的丈夫归来,她的笑那么纯真,就好像没有烦恼。这时,她的丈夫回到了家,深邃的双眼凝望着天空,眼神是那么纯洁,就像他自由的灵魂一般。他们后来的人生是不是也会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到老。
我生于黑龙江,自认为家里的雪是全国来说最大的。直到我来了新疆,我发现新疆的雪与黑龙江相比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各有春秋。告别了那个小山村,我们的足迹有跋涉到了中蒙边境的戈壁滩上。那里的风特别的大,而且常年都在刮。于是,聪明的人们在那里建起了风力发电,风机规模之庞大,一眼望不到头。让我不得不为之感到震撼,这也说明祖国的实力日益强大,科学技术和基建的水平都已经处于世界前列。不觉间日子就那么过去了,那年的测量的任务就这样结束了。那时心里特别的不舍,真心没有呆够,真心想留在新疆。那是第一次,想留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
误打误撞,第二次西行
原以为,这辈子可能与新疆再无缘。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又来了。那次离开新疆后,就按部就班的继续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有天,不知哪根筋就搭错了,于是就奋不顾身的辞职回家了。回到家后,找了几份工作倒是很稳定,但对于我这种驰骋在荒野中的人来说却有些煎熬。就在不知所措时,我上学时的一个同学联系我,问我想不想来新疆,我当时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就过来了。但其实,一开始并未打算在这常驻,就想着工作到那年春节之后回家再做点别的。但人生也确实讽刺,在你想走的时候,会想办法不让你离开。在那时,我遇见了一个我特别喜欢的女孩子,想为了她留在新疆。那时生活也还可以,日子也算还甜蜜。
孤苦伶仃,感恩美好
之后,老天爷又和我开了个玩笑。刚下定决心想留在这,我和她却分开了。之后,身边很多人也都劝我离开新疆吧。我也曾问过自己还要留在这吗?还有意义吗 ?之后,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其实我并不是放不下某个人,某个事。我已经放不下这个美丽而又神奇的地方了,这么长时间,我好像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人们和生活了。在这里,我可以在沙漠中朝着日落的地平线尽情驰骋,在清晨感受塔克拉玛干的风吹来沙子的气息,也会在宴会上和陌生人欢快的跳一支舞。虽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虽然大家长相不同,语言不同。但大家都一样热爱祖国,待人真诚,尊重生活,感恩美好。
这,或许就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这,就是上天对我最美好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