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青青初次见到老板的时候,她显得有些紧张。这个男人四十来岁,上衣穿着D&G的白色简单款T恤,裤子是一条沙滩短裤,黄黄绿绿的图案。脚上穿一双人字拖鞋。他这一身打扮,算不上时尚,但是衬得人比较有活力。老板姓吴,往后施青青都叫他吴总。
作为一个颇有经验的服装设计师,人又长得漂亮。施青青很受吴总喜欢。吴总给他月工资底薪2万,她设计的服装单款销售额提成不算在内。这是她初次见到吴总,参加公司复试的面试会上和老板谈定的。此后在爱美姿服装有限公司里头的两年多时间里,施青青工作得如鱼得水,她设计的衣服既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又在市场上开拓了一定的销售额。
今晚吴总约了她吃晚餐,说要谈一谈公司未来业务的走向,以及服装新款的开发。施青青平时不太愿意和老板共进晚餐,她知道吴总对她除了有优秀员工的情分之后,另有一些其他的情愫。
去年在深圳和老板参加服装展销会,他们接待了不少的客户,也拿到了好些预定单,收进了百万多的预付货款。展会结束后,他们在喜来登酒店吃自助餐,喝了一些鸡尾酒。吴总肯定没醉,但他把头埋在施青青的胸口,双手环绕着她的腰,一副朦胧的样子,嘴里说着感谢,赞美的言语。施青青感觉到他可能要把嘴凑过来吻她,所以,她侧过脸不去看他,把眼神投向了远处。
施青青在言行上刻意回避着吴总。越是回避,越是能感觉到心里由他而起的,一阵阵的悸动。吴总虽然年长自己10岁有余,但他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他的思维也像孩子那样天真,这个天真不是单纯,而是经历过复杂的人事之后,自己选择的一种生活态度。他对服装有极其敏感的判断力。无论是从韩国东大门,还是从法国巴黎带回的服装样板,施青青稍加修改,便能成为这一年的爆款。他向往着成功,却也不害怕失败。那副坦坦荡荡的神情,对施青青而言,非常有魅力。
唐哲是施青青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初恋男友。他们同居已经将近八年。这八年里,他们的同学都逐渐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买房买车,生儿育女,开启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而唐哲依然还没有稳定的工作。在经济上,还需要施青青给以帮助。施青青前些年认为男友在设计方面是一个天才,而天才很难遇到伯乐。所以她安慰唐哲,也安慰自己,她愿意把唐哲当成设计界的李安,而自己也愿意做支持李安的妻子。八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从指缝匆匆划过,唐哲的设计越来越平庸,他的性情却变得难以理解。
施青青刚进家门,唐哲整个身体直接扑到她的身上,紧紧抱住她。他的嘴唇像饿狼一般在施青青身上亲吻,直接扯开她的衬衣,舔舐她的脖子和胸脯。施青青一把推开她,眼神里布满了鄙夷。这不是唐哲第一次在大白天里像一只雄兽揉搓施青青的身体,这让施青青感觉自己对唐哲而言成了某种泄欲的工具,而施青青不在的时候,他毫无克制的酝酿自己的欲望,当施青青出现时,他就这样猛地扑上去。设计的灵感远远离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脑的淫虫。
唐哲为欲求不满大动肝火。他一耳光打到施青青的左脸上,火红的掌印使她的脸颊隐隐作疼。她没有哭,倔犟得抬起头,眼睛怔怔地盯着他,嘴角泛起一阵冷笑,淡淡说了句:“唐哲,你他妈越来越出息了”。然后冷静的扣好衣服,离开家门。唐哲在客厅瘫坐下来,双手抽自己耳光,他意识到施青青这次可能不会再回来。
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大都市,施青青其实没有依靠的人。当初她随着唐哲来到这里,理想是做一个温柔的妻子,而后做一个慈爱的母亲。她对事业没有野心,对物质也没多少厚望。她以为自己要求极少,没想到命运却把她推上了另一条路。她成为了公司的主力设计师,成为了吴总的爱将。
去餐厅的路上,她感受着微风从网约车的窗口吹进来,暖洋洋的,吹走了她身心上的疲惫。高架桥上盛开正艳的蔷薇花娇艳欲滴,有一排大雁在天空下翱翔。施青青问司机要了支烟,右胳膊撑在窗口上,慢悠悠的抽了起来。微风吹拂着烟雾,向车窗的后方飘散。浮现出来的往事,在脑海中与施青青打了个照面,而后兀自离去,就像烟雾消逝于暮色里。
吴总已经在等她。这个餐厅,光线暧昧。昏暗的灯光下,人物脸型的轮廓都有些朦胧。她溜进洗手间补了补妆,对着镜子,在掌印处多涂了一层粉底,再抹了一层腮红。她练习着笑,微笑、大笑、爽朗的笑,仿佛这一声声笑,可以抖落心上的尘埃。她把衬衫的前三颗扣子解开,露出黑色的丝质文胸若隐若现。涂上杨梅色的口红后,她的笑容,在镜子中看起来分外热烈明朗。
施青青尽可能表现得像往常那般热情洋溢兴高采烈。但是吴总看她的眼神,让她察觉到他似乎看破了一切。在他炙热眼神的关注下,她心里的委屈缓缓泛起,喝了些红酒,把心中的事都悠悠扬扬的讲给了他听。
吴总将施青青搂在怀里,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刻。他的身体也发生了极大的生理反应。他想要亲吻她,想把手伸进衬衣中,拨开那若隐若现的黑色文胸,去抚摸里头包裹着的那两个圆球,想把她按到在床头尽情的要她。但是他没有动,只是用手指轻轻拭去施青青脸上的泪滴,缓缓地拍她的肩膀,就像安慰襁褓中的幼儿,待她在怀中静静地入睡。餐厅的音乐流淌,就像溪水沁润在心田。吴总心里升起无限的柔情包裹着怀中的女人。
午夜十二点,他们走出餐厅。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使夜晚的这个时刻更加寂静。吴总提议送施青青回家,并为她披上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施青青没有应他,向他靠近了两步,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靠在吴总肩膀上,嘴唇在他的脖子处轻轻啄了一下。吴总搂紧她的腰,右手慢慢往上游走,扣住她的胸脯,施了力气,按摩了几下。施青青粗重的喘息声指引着他们来到了钱江新城,这儿有璀璨的灯光,这儿有热闹的人流,这儿有吴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