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城堡》读书笔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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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读的第二遍卡夫卡的《城堡》,我把这本书定性为一本现实小说。揭示了存在的困境。k的旅行是一种调节矛盾的尝试。k在旅程开始前就清醒的认识到结局(城堡)并不会比开始(故乡)更好,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旅程。比起村民的麻木又安静,卡夫卡宁愿选择清醒而痛苦,这是一种伟大的献身。这种存在困境在禅宗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清醒而安静,这需要打破一种社会束缚在身上的二元对立。这需要一种觉知。时时刻刻的觉察当下。但这又涉及到了一个新的城堡困境,顺从还是疏离。

k只有到了村庄才能看到城堡,因为城堡本身就是村庄的异化。所以k到不了城堡,同时他已经到达了城堡。就像生命,生命的本身已经是目的(村庄),我们却还在生命里找目的(城堡)。村里人承认有城堡但不会因为到不了城堡而痛苦,他们生活在这种矛盾里怡然自得,显现出一种麻木的类似睡眠的状态。只有和城堡发生关系的人才能展现出一种生命的活力。k刚到达村庄,睡了一觉,被城堡总管的儿子叫醒,这是k第一次和城堡发生联系,他被告知在村里过夜就是在城堡过夜。实际上k已经在村里睡下了,没有人管他。他希望去城堡的念头引来了第一个禁止。可以说是城堡的第一个投射物。是k的自我创造,他创造了一个被理想的城堡排斥的理由,这个理由甚至排斥他进入现实(村庄),理由是没有通行证。这里k创造了一个身份进行对抗,土地测量员。这是一个虚假的自我确认,以前维持着k存在的自信。这个身份既不被认可也不被否认,就像k的处境。身处村庄身在城堡,一种虚假的类似模棱两可的土地测量员身份。

“现在年轻人要打电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惊动正在睡觉的K,问题仅仅是K是否让他打电话;K决定让他打。”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来k可以在梦里控制城堡投射物的行动。城堡是一种自我分裂式的投射。他需要用分裂来进行一种自我确认。

土地测量员是k的自我创造。是为了对村庄或者说对日常进行一种超越,k知道了那是虚假的,由此k的自我存在产生了怀疑。但自欺欺人的把戏被城堡接受了,自以为的自由和超越还是法则的一部分,这是k在感到一种虚假安全的同时也有一种惊慌。这是k与城堡斗争的开始,k也知道自己赢不了,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允许自己沦为狡猾地适应矛盾的村民。k开始对一个明知必输的结局进行斗争,其实k什么都不做也是这种结局,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斗争。当然这种斗争是有好处的,k借与城堡虚假的关系获得了真实的权力,类似一种神权的代理人。但k是势单力薄的,他需要一些表演,来防止自己被识破。

“山上的城堡积雪似乎比这儿村子里少得多。”一个反逻辑的叙述,暴露了城堡的理想属性。

“可是当他走近的时候,城堡却使他失望,原来它只是一个相当简陋的小市镇,由许多村舍汇集而成。”理想中的城堡和故乡差不多,甚至更差,这使卡夫卡经历了一次精神危机。这时的城堡变成了想象中的美好未来。我们生活的动力在于相信未来会更好,但努力了很久发现还不如过去。对未来新生排斥,又回不到过去。当下的环境又是奇异而荒诞的(老农的家)。反应了卡夫卡此刻的困境,他被世界抛弃了,他需要通过写作来稳定这种分崩离析的状态。但写作的本身难道就不是荒诞的当下吗,就像老农的家那样。去老农家前,k遇到了教师带着一群孩子。说明老师是k的自我创造。再以一种冷漠的态度对待k。说明k正在进行自我疏离,他是自我厌弃的,这加深了一种分崩离析的状态。

“一匹瘦弱的小马拉着一辆轻便的小雪橇出来了。雪橇很简陋,没有坐位,那人弯腰曲背、软弱无力、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他的脸又瘦又红,由于伤风鼻塞,头上紧紧裹着一条羊毛围巾,使他的脸显得特别小。”从老农家出来,k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力量。卡夫卡描写了一个人拉雪橇的人,这个人正是k自己,这是他对当下自我形象的感知,是虚弱而无力的。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唯一的选择是旅馆,那里既不是城堡也不是村庄,而是一个自我想象的空间,卡夫卡暂时回到那里整备精神。第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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