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寒江辗转反侧 通往异乡火车的轰鸣声让她久不能寐 十六个小时的路程 江在坐车前清醒了一天一夜 现在依然没有睡意 越是这种情况就越是燥热 江从床上爬起来 轻手轻脚下床生怕惊醒别人 现在已经不担心自己猝不猝死的问题了 只怕明天会高烧到口吐白沫 江自嘲的想 坐了半个小时 等被窝里带出来的余温褪去后身边尽是寒风流动 哦 是空调 这才开春就开空调 真讨厌
寒江一手托腮望窗外 火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外面的灯火也一会儿变成颗粒一会儿被拉成线条 偶尔闪过几个旅馆和一排排方块似的小屋子 寒江无聊极了 背驼的更深了一点 走廊前后敞开的大门照进来光 把爬床的小梯子每阶杠映的像开了光似的锃亮 你看那一排排整齐的梯子 映过来 整齐划一的就让人想到方队里齐刷刷的阵型 军人持枪时枪杆和军帽被反射太阳的光 跑题了 寒江又望向窗外 黑布隆冬的树 山 石头 还有电线杆啊 栏杆啊 也有远远的一点点亮光的小灯 在这时 江眼前突然出现一抹亮 那抹亮比刚刚看到的所有都大 并且越来越大 来了 来了 迎面一辆火车在相邻的轨道行驶 江有点失望 另一个火车也开这么慢啊 正想着突然间寒江发现两辆火车从车灯打招呼到了车尾告别 一刹间的电光火石从这个窗户看到了那个车上的一排排亮着的车窗 那辆车上是不是也有睡不着的人呢 他们也能和我一样这么看窗外吗
江感到越来越冷了 就这么一会儿 列车员巡逻了三次 有两个人到站点下了车 四个人去了卫生间并且一个人反复去了两次 江有点想回床上睡觉 再看眼窗外 她好像看见了自己家乡县城的那几座高楼 被销售商们热卖 县城所有人仰望的最高楼层的几栋房耸立在小城的中央 而在火车这一会儿她已经看到这样的楼房多次
江突然想起自己的家 今天下午出门时后爸一言不发要送自己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样子 他在前面走 在自己说拉杆箱拉着更方便后还坚持提着行李箱
与小时候的背影相比 他佝偻了好多 江不敢看他头发上的白丝和脸上的皱纹 什么样的父母总是会老的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江太心软了 心软到不敢回想自己以前讨厌他们时候的想法 那都是错误的 以前都是假的 现在才是真的 这样多好呀 就这样
江睡得很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