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
一个小朋友发微信说,要背上背包去旅行了,火车哐当哐当,很兴奋的样子。
我回了她一条,“没有旅行的人生不是人生”。
曾经说过,趁年轻时有多远走多远,才可以在年老时慢慢回忆……
对于旅行,我想我现在大概已经麻木了吧,一年内有相当多的时间不是在空中就是车上,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那些曾经新鲜的面容也变得熟视无睹,那些各地令人大动食指的美食看一眼就能在舌尖上记忆起味道。
生活在别处,而别处总有我的生活。
02
我曾经在地图前驻足许久,然后用笔在青岛两字上涂抹了一个红旗,这是我第一次独立的出行,那时我想我会有一天在整张地图上插满红旗的,十七、八岁的年纪总是多梦,征服过地图我就能征服所有的人们。
由北向南,由东向西,那些漫长的海岸线和连绵的山脉啊,似乎总没有尽头。
我在北方冬天的一个小城的郊外的简易房里,呼啦呼啦吃着刚上桌的冒着热气的羊肉丸子砂锅,掌勺的大嫂笑眯眯地说,小伙子南方人吧?瞧长得多嫩。
我在潮湿的雨季中,在闷热的南方骑楼里七拐八拐穿行在黑暗中,为了见识一把人民币赌一个袋子里随便你拿几个手表。
潮汕半夜绿火闪烁的荒岭中我穿行过,古长城下沿着蜿蜒的长城我并行过,我在沂蒙被欺骗过,我在海边城市被恐吓过,我在成都很悠闲地喝茶,我在西安大口地吃馍,渐渐地我早已用不着在地图上插红旗了……
03
有一天,在一列西行的火车上,耳机里一直回响着那些愁绪满溢的乐曲,忽然间我似乎就被刺中了,那些平时不在意的歌声引起了我强烈的共鸣。
为什么在火车上这么容易勾起自己的情绪?大概是配合车窗外那片片向后掠去的景色,那么快地在视野里转瞬消失,容不得细细品味,这正如我们的人生,那些过程中的欢喜悲伤,那么多无奈的抱憾,从来只有一个方向,离开我们愈行愈远。
那天晚些时候,车行到一个平原上,与沿海铁道边那些鳞次栉比、嘈杂的居住区和林立的乡村工厂相比,这里大地显得安静许多。
大片农田间隔着河流池塘,大别山的余脉时而显现,农家宅院寂寞伫立,远处炊烟在落日余辉中好似水彩画中偶涂的一抹亮色。
一刹那脑海中轰鸣,这才是我的国,真正的土地与祖先曾经生活过的场所,面对它们,我就像一个突然醒悟的不孝子孙,心中生满愧意,我看到过它而又留不住它们,委屈的泪水涌满我的双眼。
旅行,是一个人独处,是内心的自省,是对过往的追忆,是对远方的期许。
因为孤单我们才要寻找,没有旅行的人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