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和雨天

今天是阴天,既看不到阳光,也没有雨点儿坠落,算是个还算折中的天气吧,不好不坏。

可是我,并不喜欢阴天。

我喜欢晴得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大地,也喜欢雷鸣电闪,下一场倾盆大雨,如果没有闪电和雷声,可以持续下一整天的那种雨,就更棒了!这样的雨在北方很少见,即使下了,人们也会觉得很稀奇:为什么会下这样的雨呢?没声没响的就能下这么久?可能就开始了无聊的讨论什么时候能停,怎么最近的天气这么奇怪等等话题。而这样的雨,在南方的话,恐怕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吧?因为连雨天气频发,让那里的人们早已见怪不怪。连续半个月的雨,说下就下的雨,被风刮得斜着下的雨,混着雪的雨······各种奇奇怪怪的雨天,人们早已习惯,早已适应,早已擅长如何在这样的天气里照顾好自己。

而相比晴天,我更喜欢下雨。因为那份难得的安逸,因为那位求之不得的静谧。不会有临街装修房子的噪音,不会有各种锯声、电钻声和巨大的水泥搅拌机发出的轰隆声,不会有工人们的大声议论和说笑,也不会有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响,大脑无法思考。有时候实在是太吵了,我就狠狠的关上窗户,想让制造噪音污染的罪魁祸首听到,但是关上窗户之后,噪音还是照样存在,依然响起,似乎在叫嚣,又像是在嘲笑不隔音的玻璃和墙壁。是的,我无能为力,甚至还会有点儿心烦意乱,觉得不能思考,什么都写不出来。但是转念一想,都是打工一族,谁也不比谁活得更容易,也就罢了。

而下雨天,这一切,都不会有。

有时候我会贪婪的坐在窗边,泡一杯热热的普洱茶,菌香味的黑茶香气溢满这一方空气。听着外面的雨声,雨点儿滴答滴答,落在屋檐,又坠落在行人的雨伞之上,然后跌入街道的小水坑里,这一个循环下来,好像一场孤单的独奏曲,没有太华美的音调,没有令人激动万分的高潮,当然也少了无比热情的听众,只有如白水一般平实的曲调,从始至终。

我还在想着,用力的听着,我似乎听到了对面电视机里的吵架声,还有那对恋人议论这部电视剧的笑声,隔壁还传来嗒嗒的菜刀和案板的碰撞声,似乎在剁馅儿,我好像闻到了韭菜鸡蛋饺子的香味儿······我这个人真的是太矛盾了,喜欢安静,又无比享受这样吵闹的烟火气。

所以,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思想特别偏激,性格好像还有些极端,不喜欢不晴不雨的阴天,要么轰轰烈烈,彻彻底底的迎接全世界的阳光,要么踏踏实实,安安静静的聆听一场倾盆大雨,不管有什么样的插曲,都完全张开双臂,去接受,去领悟,去感慨,去记录。每一次花开,每一次流泪,每一次感动的瞬间,每一个闪耀着光芒的日出和夕阳,都是值得的有意义的人生。别致的思维,悸动的生命,无论剧情推演成什么样子,都是你自己的人生,谁都不能插手,所以只要对它问心无愧,便是值得尊重。

当然,大部分人选择一种比较折中的人生,就像阴天,不至于被晴日的阳光晒伤,也不会被雨水淋湿,气温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湿度适宜不会太干燥,也不会太潮湿。这样的人生不会大起大落,也不会风险太高,不会波涛汹涌,惊涛骇浪,自然也少了喜极而泣,乐极生悲。大概阴天的人生就是,每天平静如水,淡然安逸,一如既往,日复一日,没什么味道,也没有什么波澜。大部分人都选择这种阴天的人生,我说的大部分人是指绝大多数,是很大一部分,甚至包括我自己。当然这并不是说这样的人生消极阴暗,只是求一份安稳,也无可厚非。可是,我分明是喜欢晴天和雨天的啊,我分明是不喜欢阴天的啊,为什么也偏偏走上了这样折中的人生道路?我如此不喜欢的一条路?我问我自己,却得不到一个答案,哪怕一个能说服自己的模糊的借口都找不到。

我们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无法逃离现实生活的:离开父母,离开从小生活的家乡,出门闯荡,租住在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如果不是地下室,就已经暗自庆幸了,谈不成的恋爱或者已经远去的爱情,异乡的友情慢慢变淡,做着一份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工作,每个月拿着不多的工资,却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着这三位数微薄的收入,还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出时间回家看看渐渐年迈的父母,眼看而立之年,却依然一无所获,一事无成······我们害怕这个死局,所以拼命闪避,拼命逃离,可是除了向前走,不回头的向前走,我们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才会慢慢喜欢阴天,接受阴天,也接受以这样一种相对折中的方式,继续自己的人生。

可是,我想,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尝试着跳出自己的圈子,为了自己的人生去努力一次,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风景。你不会苦一辈子,而且我相信,在受苦的这一阵子,努力充实自己,沉淀自己,让自己优秀起来,其他事也会跟着,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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