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遇暖】拔牙

阿美长了四颗智齿,智齿在她老家那边叫“智慧牙”,在我老家那边叫“立势牙”,一个意思是长了这种牙就是长智慧了,一个意思是长了这种牙就算长大了。但不管什么意思,这四个小东西可是把阿美折磨够呛。

因为智齿的疼痛总是反反复复的,所以阿美总是不疼的时候不理会,每次疼的时候就想拔掉,反复几次,终于在我的劝说下,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了。

阿美作为一个重庆人,重庆小面深入灵魂,牙疼到说话都含糊不清,临去看牙医之前必须来碗小面。在阿美吃小面的过程中,我一边看她吃一边笑,她牙疼的嘴已经张不开,面条只能一根一根吃,我就笑着说:“要不你喝点稀饭吧,毕竟你拔完牙也是要喝稀饭的。”

阿美说出一句豪言:“重庆人、重庆魂,重庆人没有辣椒没有魂。”

果然,重庆人对于辣椒的痴迷,不亚于我们东北人对酸菜的狂热。

我陪阿美去牙所的时候,我被牙所的环境震惊了,各种先进的设备,来来回回忙活的医生、护士和助理,我当时的感受就像刘姥姥进大庄园。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我有两年是戴牙套,每个月都要去牙所,那时候是去我们老家一个私人牙所,环境干净但是很朴素,简单一个操作台,医生、护士、助理都是一个人。这也是小镇和大城市之间的一个差距吧,我很热爱我的家乡,我也很向往大城市带给我的机遇,事事难两全,但是很庆幸,我的家人都支持我留在大城市的决定,也都会帮助我和鼓励我,让我在充满压力的时候能够坚持下去。

医生给阿妹的“四颗”朋友们都做了检查,两颗必须拔,两颗不用拔,先拍个片看看怎么拔。我就又想起我矫正牙齿的时候,那时候医生也是让我去拍片,但是我们那当时只有医院能够拍片,于是我的牙医就给我做了牙齿模型,然后给我指定了矫正方案,因为我的牙也不是特别不齐,只是有一颗稍微有点长得不听话,所以没那么麻烦。阿美也一样,片子出来以后,医生都说,你这智齿长得还算“根正苗红”,只需要最简单的拔除就可以。

拔完牙以后,阿美对这两个折磨她许久的“小东西”合影留念,用阿美的话来说,这两颗让她两种痛,一种是生理上的牙痛,一种是心理上花了钱的“肉痛”。

因为我本人的智齿还没有完全长出,也不痛,所以我没办法对阿美做到感同身受,就像“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是一个道理,我能做的就是安全带阿美回家,然后用我很不精湛的厨艺,为她煮了一锅稀饭。

从阿美长智齿到拔智齿,从拔牙到拆线,我见证了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的全过程,这种经历怎么说,就像你精心挑选了几颗上好的种子,希望在家里的阳台上种你最喜欢吃的小金桔,你买了一个很漂亮的花盆,可是当你什么都准备好了的时候,种子却多出来两颗,但是你舍不得,于是你全部种下,等到要发芽的时候,你发现,因为多了两颗种子,所以其他的种子生长的并不好,于是你思考良久,也咨询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外婆,外婆用一生的经验告诉你,“娃娃,不管你多喜欢,有时候不合适只能舍弃,很多时候,舍弃后你会发现,原来没有这两颗多余的种子,我其他的种子可以生长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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