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有这样一座古楼,破旧又复古,没有人知道它历经多少沧桑,没有人知道它的楼龄,更没有人知道它的入口。
只知道,这座古楼,有七层,古怪之处是——它没有楼梯。
黄昏的暖阳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斜阳穿过树叶,斑斑点点。
我懒洋洋地从学校一楼食堂走出,迎面而来的是,一对着装是粗麻布料衣裳,貌似耄耋之年,十指环扣,琴瑟和鸣的夫妇。
一双满是褶皱硌人的手拉住了我。
“小姑娘,这里,还有吃食吗?”
妇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很治愈。她腰微曲,言语无力。见状,我弯腰侧耳倾听。
我扭头时细细观察了妇人,牙齿似乎所剩无几,佩戴着属于她们那个年代的金耳环,细小的耳洞因为那日复一日垂吊着的,岁月所赋予特殊意义且沉重的耳环而变得宽大,妇人的发色并未全白,而是银白色中夹杂着那几根显眼的黑,以及那满是皱纹与沧桑的脸庞。
老翁也是和蔼可亲,寸头发型,满头银白色头发,短得让人感觉摸起来很扎手。
或许是,人老了,就变成了小孩,只不过是在心智,而非年龄与身体。
“婆婆,还有吃食呢,我领你们去买!”想必她们也没有智能手机,不会扫码支付。
我们来到摊位前。
“瘦肉粥,怎么样?”我指了指粥的方向。两位老人家不约而同点头。
打包好粥后。
“我送你们回去吧。”老人们握住我的手,对我表示感谢。
在送她们回去的路途,我搀扶着他们。
“老人家们应该是学校里老师的亲属吧,应该也不远。”我思考着。
走着走着,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寻常。云雾缭绕,一片朦胧。
一阵风拂过,剥开云雾之时,我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地带。老人家们也已然不在我身旁。我突然心惊胆跳,感觉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待云雾真正消散,映入我眼帘的,却是那座传闻中的古楼。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正准备逃离之时,妇人再次出现了,身边还多了一位年轻姐姐,头发乌黑发亮,面容也比较水嫩,声音甜美,人也很和蔼可亲。
从我的眼神中,她看出了我的害怕。
“小妹妹,不要害怕。”年轻姐姐解释。
姐姐人上前,我小步后退。
“小妹妹,我是这座楼的楼主,她叫桐婆。”
“那,敢问楼主,这里是什么地方??”
“妹妹不用楼主楼主这样称呼我,我与妹妹你一见如故,又比妹妹年长些许,不介意的话,就唤我姐姐吧。“
”楼主姐姐。“我礼貌微笑。
“你是不是听说了传闻?”
“嗯”我点点头
“啊哈哈哈哈,这里,只不过是一所养老院而已。”楼主姐姐笑得很自然。
“那,我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在学校吗?”我声音愈发小声。
“难不成我……我已经老了吗?”
我用双手捏住脸颊。
“没有啊,肌肤还水嫩着呢”
楼主姐姐和桐婆像是吃瓜群众一样,看着我在自言自语。就差把西瓜和凳子搬来了。
“至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桐婆婆她们夫妻俩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楼主姐姐耐心地为我解疑答惑。
“随我来吧,带你参观一下这传闻中的古楼。”
我们一行人走到古楼前。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古楼,白墙上铺满了褐色,可见其年代久远,似乎真的如传闻般没有楼道楼梯。
古楼四面都是墙,每层楼都是四面连通,人可以相互走动,中间是天井,就是我此刻所在之地,抬头仰望,只看得见正四方形的天空大小。
我再往前行走,就看到一个大型的梯子,不可思议的是,这梯子是用竹子所制。
“这竹梯子用久了不会脆吗,这日晒雨淋的,安全性能不能保障啊。”我小声嘀咕着。
梯子脚底处挖有两个大坑作为整个梯子的一个支点,顺着梯子往上看,简直头昏眼花。
“梯子末端处肯定会有另一个支点的,会在第七层顶楼吗?”
我一个人到处走动,对这诡异的古楼充满了好奇。
“咦?这扇门怎么上了锁,锁上铺满了铜锈,似乎很久没有人打开过。”
正当我伸手触碰门锁时,我的肩膀忽然被一只手给搭上。
我慢慢转过身。
“原来是楼主姐姐啊,吓我一大跳。”
“妹妹你也逛够了吧,我送你回属于你的地方吧?”楼主姐姐笑眯眯。
“楼主姐姐现在要送我回去了?”我疑惑。
“随我来。”
“上去吧,出口就在七楼处。”她带我来到梯子前。
“啊?这·····”这梯子的材质是竹子,也不知道行不行,好可怕呀,我心里默想。
我正在犹豫,桐婆婆神色慌张地过来。“楼主,那边闹起来了,烦请您快过去瞧瞧吧。”
桐婆婆似乎是有意将楼主引开。
“小姑娘,你有没有把名字告诉楼主?”桐婆婆看似很慌张。
“她没问我,怎么了嘛?”
婆婆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楼主姐姐便立马赶来了。
“不要告诉她你的名字,不要上七······”楼。
桐婆欲言又止。
“桐婆,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呀?”楼主姐姐眼神凝视桐婆。
“好了,该启程了。”转脸对着我的,又是那张笑眯眯的脸。
“我有些恐高,还有没有其它法子可以······”
“没有,怎么?难道你···不想再回去了吗?”楼主姐姐声音忽然变大,表情严肃地盯着我。
“我当然想,好,我上去。”
“这样才是乖娃娃。”那张笑脸又出现了。
真是越来越诡异了,我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我深呼吸,咽了咽口水。
“拼了。”自己给自己打气。
我顺着梯子慢慢往上爬,步步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每爬一层,都仔细观察,住在里面的人都是年老色衰的老人家,果真里面都没有出口。
爬到半空,本想歇息一番,但又感觉梯子摇摇欲坠,还是赶紧上去为妙。
“太好了,终于到七楼了。”
我席地而坐了许久,起身四处张望,根本一望无际,云雾遮人眼。
突然看见阁楼。
“奇怪,适才这好像没有阁楼吧?”
"难道这扇门背后……就是可以回去的通道?这是时光隧道吗?”我疑惑不解。
“门的背后,是什么呢?”
我鼓起勇气,打开那扇门。却并没有像电视剧般发出闪耀的光芒,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堆得满阁楼都是的干柴。
“什么嘛!哪有什么回去的通道啊,这根本就是柴房。”
我失望地关起门,准备下去。
门内忽然传出一阵女人声。
“门外来者何人?姓甚名谁?速报名来!”
声音断断续续,却越来越靠近······
“小姑娘,不要说,不要开那扇门,不要······”
“是桐婆婆的声音。“听到桐婆婆的声音,我很意外。
声音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我顺着梯子往下看,看到已经爬到六楼的桐婆以及紧跟婆婆之后的——她的老伴儿。
“桐婆婆,你们怎么上来了,好危险啊。”
门内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间,云雾缭绕,狂风大作,支点有些松动,梯子摇摇欲坠,眼见梯子就要离开墙壁。
我欲伸手拉住梯子,此时,那扇门却开了,爬出来的是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仔细一看。
“楼主姐姐,怎会是你?”我瞪大双眼吃惊。
“啊~不好,梯子就要倒了,桐婆婆她们怎么办?”
手被抓住了,于是我伸脚钩住梯子。
“楼主姐姐,快来帮忙呀,我快坚持不住了。”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有空管别人的生死,妹妹你就别傻了。”
我转过头仔细打量楼主。
我震惊得瞳孔放大。
“啊啊啊~,你是谁?你好可怕,快放开我!”
楼主的脸竟变得如此恐怖,凶神恶煞,面目狰狞,是个脸上布满了血痕的女婆子。
“救命啊~好可怕。”
“好妹妹,别喊了,快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风越来越大。
“嘎吱~”
竹梯子断裂了。
“不要啊~桐婆婆。”
无论我怎么哭喊与挣扎,都无人理会,两条生命就在我眼前消失,我却无能为力。
“游戏结束了,快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楼主姐姐竟变成可怕的女婆子,她将我一把拉过。
“很快你就会成为我,永远永远留在这里,啊哈哈哈哈~~”
面目狰狞的女婆子伴随沙哑的声音。
“变成我,永远留在这里······”声音不断在脑海中萦绕。
“啊啊啊~~,不要上来啊,桐婆婆!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我要回去!”
我,彻底惊醒了!!!
坐立,大口大口呼吸,双眼瞪大,泪流满面,满身都是冷汗,刚才的一切,仿佛真实存在,亲眼目睹生命消散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是一场梦啊!还好,桐婆婆她们只存在于梦中······”
人活于世,无非是南柯黄粱一梦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