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莹不知是闲的无聊还是日子的无趣,在百无聊赖的每天爱上了回忆,回忆童年回忆青春。
结婚生子以后,每当女人们聊起青葱岁月的那些事时,莹总是暂定截铁地说她没有,她就是一愣头愣脑的假小子,哪有女生的纤细的情长。
可是最近,她脑海里总是出现少时的青涩事。她想起小学校五年级前,她就懵懂喜欢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皮肤白净,浓眉大眼,活脱脱靓仔一个。那个男生成绩很不好,每次作业都不能按时完成,罚站罚跪是常有的事。
有一天,他又被老师叫到讲桌旁罚站了。坐在座位上的莹,突然浮想联翩:要是老师也让我罚跪多好啊,我俩一人跪一边,那不就是拜堂成亲了嘛。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被老师惩罚啊。事实,她从来就没有被老师惩罚过,因为她成绩很好。
谁的年少不曾花痴过?现在的家长说起孩子懵懂的事,简直惊讶又好奇。说什么现在的孩子太早熟,全然忘记自己曾经不也是这么过来的,真好笑。
一阵微风迎面吹来,吹走了莹的思绪,吹醒了莹的花痴梦。她抬起头,一边用右手轻松又洒脱地捋了捋刘海,一边朝四周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她偷偷莞尔一笑,那笑里藏着甜蜜,藏着岁月的美好。
她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么荒唐可笑的童年。岁月消逝了青春,也磨逝了记忆。有些事似奶奶压箱底的旧物,不轻易被记起,但却永远珍藏在心灵的某个角落。
岁月更迭,经年流逝,往事一点点爬上心头。
莹的那个年代,孩子们都是放养的,除了吃饭睡觉,孩子们几乎不着家的。一群小伙伴,从村东头玩到村西头。
莹记得她的玩伴有强子、东子,小海等五六个男孩,女孩有小茜、芳儿、大妮、姗儿等六七个女孩。
有个男孩对莹很好,平时里对她很照顾。他长相清秀,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一脸书生气。他比莹大两三岁。在小伙伴们心中有说不出的地位,
他天气有副好脾气,跟谁都不生气,还很热心。这深得女孩子的青睐,所以女孩们都喜欢和他玩,有女孩的地方几乎都有他。
他对莹特别好。每次在一起玩时,他总是处处向着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他总能想到莹。莹是个疯丫头,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她觉得他就是她的玩伴而已。
小伙伴们在一起玩鬼抓人的游戏时,他扮演的是鬼,被抓到后,会被小伙伴各种“摧残”。莹对他百般“蹂躏”,他从不反抗也不生气。这些小细节,让莹莫名的开心。
每年庄稼生长的旺季,夜里,小伙伴们结伴去地里偷蚕豆。他跟着莹一起,或走在她身后,或牵着她的手,他怕她害怕。到了地里,他偷的蚕豆会给莹。偷好蚕豆,小伙伴们会集中在一个小伙伴家,避着大人悄悄煮了吃,吃完各回各家。
童年的时光总是快乐而短暂的。一转眼,小伙伴上初中上高中了,大家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结伴疯玩了。彼此也生疏起来,曾经不分性别的玩伴,如今路上碰见都不好意思说话。
莹后来上了高中,他也上了高中,而且还是同一个学校。他比她高两届。后来的三年高中生涯里,他给了莹不少帮助。学校放假,因为晕车厉害,莹有时不回家,他就帮忙带菜。莹有不懂的题目,只要她问,他总是耐心地帮她解答。
不知何时起,莹注意到,她每次放假回家,前脚进家门,他后脚就跟进来了。她心里纳闷,他是怎么知道她回家了呢?他像一个慈祥的长者和她聊天,有时教她题目。每次都要聊到很晚,莹的妈妈对他感觉挺好,也会热情招待他,还会说些多多让教她女儿的之类的好话。
那个年代,上高中的孩子还是不多的,尤其女孩更少。因为他一表人才的外表,莹的妈妈认为他学习肯定很好,能教教自己的女儿,心里很开心。
时光如流水,一晃就迎来了三年高考。他考上了,具体什么学校莹是不知道的。反正村里的大人们很是羡慕,以为这样就可以有铁饭碗,往后余生就能过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城里人的好生活。
再一晃,莹也莹来了高考,她落榜了。高考成绩出来后的那个暑假,莹倒也轻松,再也没有精神压力了。
一天,父母都去干农活了,家里就只剩她一人。她吃了一个削皮的苹果,然后把苹果皮贴在脸上当面膜。还没贴完,突然她余光扫见了大门外的人影。她顿时羞怯地捂住脸,用手一抓,把脸上的苹果皮全抓下来了。苹果皮贴脸被人发现太丢人了,倒不是苹果皮让她丢人,而是做面膜这事让她感觉很不好意思。
她不用侧脸去看是谁,就知道是他,她又赶紧把苹果皮捋到一起,用两只胳膊压着,藏起来。她不敢侧脸去看,他越近她心里越羞涩。她想他肯定看见她脸上的苹果皮了,越想越羞涩,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她故意装着没看见他,煞有介事地正襟危坐着,内心无比地羞怯,那样子不知有没有被他发现。
后来,他们聊了什么,她全然不记得了。她只记得他说:“我俩一起去外地工作吧。”
莹故作傻帽地摇摇头,嬉皮笑脸地说:“呵呵,我可不敢出去呢。”
听了这样的回答,她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她可不敢看他的脸的。全程她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内心矜羞得要命,真希望快点结束这样的尴尬。
自从莹感觉到他对她不一样后,一见到他就不好意思起来。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所忌惮地聊天嬉闹了。
那天,她不知道他是怎样离开她家的,许是她紧张的心情又或是年岁已久,一点儿没有印象了。
再后来直到现在,莹很少能见到他,偶尔看见,她也总是尽量能躲就躲。因为那份少女的矜持并没有随着容颜的老去而日渐消散,而是一直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