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乡野丫头进城

天荷想留下陪陪二姨，再者也想等天香回来，好好劝一劝这个心高气傲的表姐。说是劝说倒不如说是道歉，她一个大山里的野丫头怎么可能去抢又高又帅气的姐夫呢？与城市的繁华多金相比，她的那个大山里的家穷酸低微，悬殊的门第差距，使她的内心产生一种自卑感。这种自卑感，像一条绳索捆住了她的心，处处谨慎，生怕说错了话。

芦笛则不同意，“才新婚还没渡蜜月呢，小两口怎么就分开呢？”

云志不说话。他的心思都放在天香身上，在这个家里他处处能感觉到天香的存在，尤其是她的卧室，那种熟悉的味道，另他感到心疼。天香，你去哪儿了？回来吧，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你去买钻石。

芦笛赶着小两口快回家，硬塞给天荷两万元钱，“从家里带来的那些衣服都不要拿了，从头到脚都买新的，好好打扮自己，以后你就是城里人了！”拉着天荷的手，芦笛就是不想撒开。

天荷很惊讶，“二姨，这钱我不能要。我来二姨家已经给你添麻烦了，怎么还好意思要你的钱呢？”

“就当二姨给你的嫁妆，别嫌少！”芦笛眼里闪烁着天荷看不懂的泪花，“二姨，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二姨比自己的亲妈都疼她，她感觉和二姨那么近，近的连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

“没事，就是看你长大了，嫁人了，心里高兴。”芦笛悄悄抹了抹眼角。

天荷回头看看云志，又看看芦笛，“二姨，我没有嫁人，我是代姐姐嫁的，云志还是姐姐的。表姐回来，你告诉她回家吧！”天荷一直这样坚持。

“傻孩子，代嫁也是嫁啊！”芦笛亲切地看着天荷。

“唉，真对不住姐姐。”

“你姐没这个命，你和云志命里有这个缘分。云志是个好孩子，他会好好待你的。”芦笛转向一直不语的云志，“天荷学历虽然不高，但是人漂亮，勤奋能干，是一个好媳妇。过几天，我给她安排一个工作，你们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过个一年半载的，给我生一个大胖外甥。”

云志听着，脑子里一会儿是天香，一会儿是她们的谈话，听一句丢一句，完全不在状态。见丈母娘转向他说话，也就自然地默许点头。

云志再一次领着天荷去商场添置需要的衣服鞋袜。

琳琅满目的商场，绚丽耀眼的灯光再一次刺痛了天荷的双眼。不过，这一次她胆子大了许多，不再拽着云志的胳膊像一个傻妞，而是很开心地撒欢，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她惊异地瞅着来来往往的时尚女孩，天还不是很热，性感的丝袜就在短裙外裸露出来；还有卷发贵气十足的妇人，胸前的一抹翠绿，白皙的手腕一弯碧绿，都显示出一种令人仰视的高贵。

在这种高贵面前，天荷越发觉得自己的低微。但是转念一想，“我不比她们少什么，凭着自己的努力，我也会有的。”心底逐渐生出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对于天荷在商场里的白痴行为，云志很无奈也很理解。想当初第一次踏进大城市的繁华中，他一个乡下小子也是如此的笨拙。他似乎在天荷的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很熟悉又很遥远。“如果，真的娶一个大山里的野丫头，妈妈知道这个秘密岂不是要气死，而自己在城里多年的奋斗岂不让人笑话。”想到这里，云志对天荷有些不悦有些冷淡。

为了伟大的面子工程，云志还是陪着天荷去购置睡衣、内衣等女人用品。在他的婚房里，那些女人用的内衣都是天香的。

天荷不知道城里人睡觉还要穿衣服，第一次是二姨从城里送给她的礼物，一件睡衣和一件胸罩，二姨告诉她，一个女孩子要懂得保养自己的身体，更要洁身自好。那时候，她刚刚13岁，什么都不懂，就把那件睡衣当做平常衣服穿了，而胸罩，她不敢戴。后来来到二姨家，芦笛拿给她的睡衣还是天香的，有些大不合身。尽管不是很习惯，天荷还是在林林总总的睡衣中选购了两件价位较低的，一套粉色，一套淡绿色。既然来到城市了，那就入乡随俗，对一切看不习惯用不习惯的东西都不拒绝。这也是一种学习和成长，是在社会这个大课堂上学到的。

不过来到内衣专柜，天荷还是觉得很羞涩。“唉，这女人穿的胸罩就这样摆在外面，太丢人了。”看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内衣，天荷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不敢看陪她来的云志。“这要一个女孩怎么开口？”天荷心里别扭难堪。

天香选内衣可是内行，不但知道如何选择，还知道如何穿得更性感。天香的柜子，有一个内衣专柜。云志看出了天荷的窘迫，于是上前一步对售货员说，“麻烦您给这位小姐挑几件适合她的内衣？”

售货员身材条件不错，高挑个，小蛮腰，模样端正，就是一脸的红疙瘩让人感觉不爽。售货员打眼一瞧天荷，尤其是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顿时都明白了，微笑着看看天荷的胸，胸不是很大，也不是飞机场。她目测了一番对天荷说，“好，这几款比较适合你，你和我来吧！”

天荷脸色红红的，跟在售货员身后走进了试衣间。

坐在外面沙发上等候的云志摆弄着手机，天香一直没有回短信。云志从昨天晚上的洞房之夜就锲而不舍地发短信，可是天香一直没回，打电话还是关机状态。“天香真生气了，也许她真的不回来了！”

云志从手机上失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令人不安分的女人内衣，一件件耀武扬威的昭示着女人的魅惑。过去他一个人都不敢走到这里来，即使不小心闯过来了，他也不敢正眼看一眼，遮遮掩掩地似看又不像看的样子，快步躲过去。后来，和天香在一起，解开天香黑色的内衣，他才敢于陪天香走到这男人的禁地来。天香，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天香，你在哪里，你回来吧！”云志在心里低低地喊着，他压抑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喊出了声。

在窄小的试衣间里，售货员指导天荷该如何正确地选择胸衣，如何正确地穿戴胸衣。第一次，天荷才知道，自己适合80B的胸衣，胸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穿的，只有正确的穿法，才能体现一个女人的性感。褪下羞涩，天荷慢慢成长。

正在胡思乱想着，试衣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袭红裙的天荷，她的胸部似乎比刚才要挺拔有力，脸色羞红，腼腆地朝着云志走来。云志看着袅袅婷婷的天荷，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下身有了变化。他连忙抑制住近乎邪恶的想法，站起身。

“我选好了两件！”天荷小声说。

云志对她说，“好吧，我去交钱！”

这一次走进商场，手里握着二姨给的两万元，天荷大大方方地购置了所需物品，就连牙膏牙刷、化妆品，也都一次性买齐了。不过，她选择的都是价位适中的，不高不低。在路过金银饰品专柜的时候，天荷忽然问云志，“这里有钻石吗？”

云志看了一眼能够把他所有钱都能花光的柜台，“大概有吧，你也想买钻戒吗？”

“不是，我想给姐姐买。”

云志看看天荷，心里说，“唉，真是一个傻姑娘。”

云志带着天荷来到钻饰专柜。

天荷不懂钻石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更不明白姐姐为了钻石而悔婚。当她看到专柜里一颗耀眼的钻石项链，标价为“120000”天荷目瞪口呆，“天呀，太贵了！”她在心里喊道，强烈的卑微感没有让她发出声音。她手心攥出了汗。

“给姐姐选一个吧，尽我所能，我还有二姨给的一万多元，看看能买多大的。”

“这怎么可以？”云志很是奇怪，一般的女孩子看见钻石饰品眼睛发亮脚步挪不开，甚至还会为此连婚都不结了，而眼前的女孩非但不想着为自己挑一件喜欢的项链或者戒指，却一心想着为别人选择。“你，你不为自己挑一件吗？”

“我”天荷抬起头看着云志的眼睛，“钱都是二姨给的，给天香姐买也是应该的。如果我喜欢，我会用自己的钱来买，我现在还不需要。”

“那你看着选吧！”

“还是你来吧，我不懂。”

于是，两个人挑挑拣拣，选了一件两个人都满意的钻戒，将近八千元。

八千元，对一个乡下姑娘来说，那几乎是天文数字。虽然二姨也经常打钱过来，但也仅仅是满足物质上的需求，而她的亲妈一般也就给个一百，姥姥则给的更少了。但是，面对给予天香的钻戒，天荷还是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八千元。

“快给姐姐发短信吧，告诉她你有了钻戒。”天荷一双明眸，云志无地自容。

“不急，回家再说吧！”云志的心里，经过钻戒事件，已经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