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正在教婆婆使用某微信小程序的一些功能,大哥打来电话,让婆婆给嫂子送一双拖鞋过去。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给嫂子送拖鞋过去,就问了下婆婆,婆婆说嫂子给客人倒开水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脚给烫到了,然后又一顿叨叨嫂子做事情不牢靠,总是毛手毛脚的。
婆婆刚出门,三个孩子就闹着出去玩,带着他们下楼没走多远,嫂子一个电话过来,让我开车送她去医院。我才知道她烫伤还挺严重的,原来以为只是普通的,轻微烫了一下。
我问大哥呢?嫂子说,你大哥在打牌。当时头脑里冒出的念头是:嫂子都烫这样了,大哥还有心思打牌,到底是老婆重要还是打牌重要呢?如果是凡爸,他一定不会这样的。
听到嫂子疼得直吸气,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干脆地回答她:“好,你等我一下,我去你家拿车钥匙。”然后带着三个孩子往嫂子奔去。
嫂子已准备就绪,我一到拿上车钥匙就搀着嫂子出门,嫂子的左脚脚背和脚踝红了一大片,起泡了,好像泡又破了,一层白白的皮皱巴巴地覆盖在上面,看着就很疼。
小可、小凡哭闹着要跟着我一起去,我狠心把电梯门一关,任由他们的哭声越飘越远。
我几乎没有在晚上开过车,本身视力也不太好,又不喜欢戴眼镜,眼镜直接就放办公室,都不带回家的,然后又不是很会有灯光。晚上上路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
一路上我都是注意力高度集中地认真开着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性格开朗、平时有说不完的话的嫂子,此时也是疼得直吸气,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话了。我是又着急又紧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嫂子,就时不时重复一句:“嫂子再忍忍,很快就到医院了。”
没想到晚上也还那么多车,一路红灯,眼里看到的也是很多模糊的,不断移动的红点点,偶尔还被旁边的车强行抢道,让了,然后又被后面的车摁喇叭,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此刻怎么变得那么漫长了呢?
终于到医院了,把嫂子送到急诊大楼门口放下,让嫂子等我一下,我去停车。她自己就跳着跳着去挂号了。
停好车,嫂子刚挂了号在急诊室看着。医生开了单,我就赶紧跑去缴费、拿药,送过来给医生处理,过程挺顺利,一刻也没耽搁。医生处理了下烫伤的部位,嫂子也迫不及待地把止疼药吃了,坐了一会儿,或许是止疼药起了作用,终于缓过来一些了。
我帮嫂子去找医生开了病假条,然后去护士站找护士盖章。把这些弄好之后,扶嫂子到门诊大楼外椅子上坐着,我再去把车开过来接她。
回程路上,嫂子恢复了平时的活跃,嘴巴又开始可以不停地讲了。我才知道事情的经过,是刚烧开的水,泡了茶,打牌的客人说渴,想喝水,嫂子用一次性杯子倒好放在台面上,转身的时候,裙子不小心刮到一杯水,那杯水不偏不倚,全部灌进了她的靴子里,她还穿着裤袜,脱都脱不及,袜子和皮都粘一块了。到卫生间里边冲水边脱袜子。开始还没那么疼,以为没什么事,大哥说让她回去差点药膏休息下。没想到后面越来越疼,那钻心的疼,简直让人受不了。她也没和大哥说,就打电话让我开车送她去医院了。
嫂子这也太坚强了,如果是我,早疼得哇哇大哭,不管凡爸在干什么,肯定第一时间让他回来送我去医院,照顾我,才不能忍受自己疼得受不了,另一半却逍遥自在地打牌。我承认我就是一个脆弱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