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惊闻王小舒老师病逝,世间没有哪一种文字可以形容当时的震惊、痛惜与悔恨。
山大四年,无缘聆听王老师教诲。对我而言,他仅仅是口头耳畔、文章书本中的传说。然而他的离去仍令我悲伤不能自已。这两天刷着朋友圈、看着各式追忆悼文,在脑海中拼凑着老师的音容笑貌,深恨自己当年竟没去蹭一节课、一场讲座,甚至没跟老师打过一个招呼、问过一个问题!然而我心底实是倾慕、敬佩,早已将他当做自己最喜欢的老师之一。
王老师看似冷漠骄矜,实则和善热情,对学生尤其关怀备至。他主讲唐宋文学,而他本身就是魏晋风度、盛唐气象和两宋哲理的代表,是位诗酒风流的妙人,也是位才华横溢的学者,更是山东大学文学院的标志之一。正当盛年,骤然离世,恨天不假年,惜情深不寿,怎不令人恸煞?!
得到这一消息,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奔回山大去,看看那些我永志不忘、心心念念的老师们。“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虽不是他们的孩子,但却万分害怕这样的生离死别。
遥想九年前,我毅然放弃“前途无量”的国际会计专业、离开生活十八年的城市和朝夕相处的亲友,甚至狠心丢下正当热恋的男友,只身赴山大求学,就为心中一点执念。那时我在济南举目无亲,和同学们的相处也不甚融洽,是老师们的教诲、关怀和鼓励支持着好好学习、好好生活。至今犹记寒冬课堂,郑春老师笑如春风,犹忆方音过后,郑训佐老师朗声大笑,犹爱唯美板书,唐子恒老师遗世独立,犹念校园邂逅,王新华老师白发骤增……
我从来没有“故乡”的概念,虽然生长在北京,我的惶恐和陌生甚至不亚于任何一个客居游子。对济南这座城市,我也是又爱又恨,可以说恨大于爱。山大呢,因为精心完成的毕业论文没能得到优秀,我当时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声称“是死了心从那里离开的”,不过至今还用着带校徽的稿纸、念着那里的一草一木、诸位师友。
本科毕业后我回了北京,又遇到了新的老师、新的朋友,却再没有“母校”的概念。现在想来,对山大的感激与留恋已经融入血液,仿佛它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而我就是那枝头万分之一的叶片,与它荣誉与共休戚相关、心心相印意念相通。它好我便好,它坏我亦伤。这些年,唯有在山大的日子,最美好、最精彩、最踏实、最幸福。
而今,我挚爱的老师走了。他虽不认识我,我也为他感喟、悲恸,并愿他一路走好。也希望其他的老师们、朋友们能多多保重。人生逆旅,相逢不易,海内知己,天涯比邻!
最后,谨引挚友之语再挽王老师:
寂寞夜台,但愿文章仍照耀;
飘摇秋柳,何期神韵竟苍茫。
老师,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