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引言:

文苑忙碌的身影看着在厨房游来荡去,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此刻停留在茉莉茶屋里。

正文: 

周六,公司临时有事,文苑去加班了一个上午。因为陆源乐最近出差,儿子住校单周不回家,家里只剩她一个。中午下班时,她便信步走进了茉莉茶屋,因为是常客,老板茉莉很快给她上了一杯茉莉银针,和一些她平常爱吃的茶点。文苑品着最喜爱的茶,吃着最称心的茶点,沉浸在优美的音乐中。

“苑!”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泡沫突然一爆。

文苑心中一震,“魔怔了。”她在心中暗骂自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接着,一个瘦削的男人身影站在她面前,文苑被含在嘴里的茶烫了一下,不得不咽进肚里。男人浅笑一声,温温玉玉的,直接把文苑带回了遥远的——昨天。

时间回到2000年,十一长假的一天陆源乐指着身边一个男孩:“苑,这是我的新同学加最好的朋友李灏。”“才上了一个月大学就有新同学加最好的朋友了,不会再过一个月就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吧!”文苑打趣。“全世界的人都忘了我也不会忘了你苑妹。”陆源乐说完转身对身边的同学说:“这是我的青梅竹马文苑。”

文苑生气地说:“得得得,谁是你苑妹、谁是你青梅竹马。”然后望向李灏,一米七五的身高,一身白色运动服,白净的脸上此刻带着微笑正迎着自己的眼光。就是这样白净的脸上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这眼睛有太多内容,让年少好奇的少女生出要读懂这双眼睛的强烈的渴望,这么一来文苑忽然觉得脸上发烫。

李灏伸出手来:“你好,文苑同学!难怪源乐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你的美让人一眼万年!”文苑的脸更热,她好像在李灏的眼里读到欣赏、真诚,莫名有一丝幸福在心里滋生。“得得得,谁让你一眼万年!”陆源乐不合时宜地一把推开李灏。

那个国庆节,他们玩遍小县城的大街小巷,吃遍小县城所有的小吃。李灏好几次跟文苑说以后只要放假就会来小县城吃喝玩乐,文苑也从心底期望能够经常见到李灏。

之后一年的寒暑假,李灏都会跟陆源乐来小镇玩上10来天,当然全程都是三人行。

一年后文苑考上了和他们同一个城市的一所大学,于是这三人行很多时候变成了李灏和文苑双人行。

很快陆源乐打破了沉默,这个周末他单独来到文苑学校约文苑,两人步行在学校旁边一条绿茵小道上。“苑,从你4岁搬到小镇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要保护你一生一世,同时也预感到今生我不能没有你。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让我保护你一生一世可以吗?”陆源乐说完定定地望着文苑。文苑在陆源乐的眼里看到了从未看过的坚定,同时文苑也未料到陆源乐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她一时手足无措:“陆源乐,我,我也说不清楚,一时间我也没办法给这个答案,你给我时间好不好?”说完她快步往前走,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

陆源乐追上去捉住文苑的肩膀把她身子强扭过来:“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我没法忍受你跟他出双入对,每次我在你学校门口看到他送你回来我就要疯掉。李灏是富家公子,据说他妈妈很强势,这种人家的婚姻一般都是和他们的家庭利益挂钩,我真担心到时受害的是你!”

文苑莫名从心里深处生出一股恐惧和愤怒,她用力挣脱陆源乐双手:“你想多了,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你莫名其妙!”看到文苑的反应,陆源乐更加愤怒,他双手用力把文苑嵌入怀里,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唇压在文苑的唇上,舌头像一条发疯的蛇愤怒又用力地乱钻文苑咬紧的牙缝。

“啪!”文苑忽然给了陆源乐一个响亮的耳光,陆源乐猛地推开了文苑,口里喃喃地说:“对不起,苑,对不起!”然后逃离似的离开,落下文苑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刚才打陆源乐的手掌。

两多月过去了,陆源乐好像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在文苑的视线里,每次李灏来找她似乎也有意避而不谈陆源乐。经过绿荫小道事件后文苑也静下心来思考并理清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

文苑觉得,在李灏出现前自己和陆源乐十四年相处确实无可挑剔,陆源乐一直像一个哥哥一样关心她、爱护她、帮助她,而自己也很享受陆源乐给予的一切。但是自从李灏出现后,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想疏远陆源乐的感觉,最主要是李灏带给自己的那种心动的感觉是陆源乐从来没带给自己的,自己想要这种感觉甚至有点贪恋。

所以她决定将陆源乐当做自己的哥哥,所以当李灏拥她入怀,她毫不犹豫地温柔地躺在李灏的怀里。所以当李灏毕业了离开学校回到自己家企业工作时,她毫不犹豫地跟他住进他父母在离学校不远给他准备的一套公寓里。

在文苑即将毕业的一个周末,李灏带她回家见他父母,李父的态度还算和蔼可亲,李母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和锐利的眼神让文苑觉得跟她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感。

这次见过父母后文苑觉得李灏对自己的态度有一些微妙的变化,究竟是什么变化文苑自己也理不清,所以她归咎于自己太敏感。

很快文苑在这个城市找到了一份心怡的工作,由于全心身投到了工作里,很自然忽略了李灏的态度。这天晚上两人温存过后文苑发现李灏欲言又止,她把头枕在李灏的肩膀上右手抚摸着他的胸膛:“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妈让我出国深造,但是我又放不下你。”李灏用左手轻轻地握紧文苑放在他胸膛的手。

一时间文苑感觉自己心在往下沉,然受过的教育和自身的性格让文苑把头深埋在李灏的脖子:“这是个好机会,你应该抓住。”“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李灏侧身紧紧地把文苑拥在怀里。“不就几年的时间吗,我可以等啊!”文苑说完感觉自己眼眶发热喉咙哽咽。“为什么你要这么好!”李灏说完再一次把自己火热的唇覆盖在文苑有点凉的唇上。

文苑搬回单位去住,因为李灏出国了她没理由住在他父母为他准备的公寓里。一个月后文苑忽然接到李灏妈妈的电话,约她出来谈一谈。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咖啡桌对面的女人依旧那么高姿态,眼光依旧像两把锐利的刺刀直刺文苑,让文苑感觉阳光也那么的刺眼,浑身感觉不舒服。李母刺遍了文苑全身后终于开口:“你去过我们家也算知道我们的家世,李灏作为我们的独子,他肩负着我们家所有生意的重担,所以他未来的妻子必须要有跟我们一样的家世才能帮他支撑这个重担,文小姐如果真爱李灏应该为他着想,应该也知道怎么做。”说完两把刺刀直刺文苑眼睛。文苑被迫无奈闭上眼睛隔断李母锐利的眼光同时也关紧流出来的泪水,再次睁开眼时她以无畏地对射着李母的眼光:“我知道我该怎么做,请您放心!”然后就拿起包起身准备离开。李母忽然淡淡地说:“阿灏可能没有告诉你他这一次可不是一个人出国,他是跟他未来的妻子我们未来的媳妇双双出国的哦!”这才是压倒文苑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心头一颤:“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没告诉我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呢!”

跟李母谈话过后几天,文苑一直心乱如麻,也一直没有去看李灏的邮件。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后的事了。

这天文苑QQ留言让李灏晚上视频一下,到晚上八点文苑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看到李灏的头像在闪烁,她打开一看李灏给他留了一条消息:“苑,有事吗?我现在外面不方便视频。”

文苑:“你妈妈前几天找过我了,你知道吗?”

李灏:“哦,我不知道。”

文苑:“你这次出国是一个人还是跟未婚妻出去。”

李灏沉默……….

文苑:“你妈妈告诉我你是跟未婚妻一起出国深造的?”

李灏:“我是和一个世交的女儿出来的。”

文苑:“为什么没告诉我你们双宿双飞去了???为什么???”

李灏:“苑,这都是我妈妈一手安排的,我到了机场才知道她在机场等我。”

文苑:“那你现在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

李灏:“苑,请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文苑:“多久?三年?五载?”

李灏:“苑,你不知道,在这个家里我妈她、她太强势了。这次我爸也站在我妈那边,所以请你一定给我时间。”

文苑“啪”的一声关掉电脑。

当她再次打开电脑时发现李灏竟然没有再联络她,这让她彻底绝望了,于是她删掉李灏的一切联系方式。可是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不该来的孩子彻底地打垮了文苑,她伤心、绝望、手足无措。

文苑知道,如果把这个孩子打掉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要命的是她不想的打掉这个小生命。既然小生命选择了她,她没办法做这个刽子手。

当文苑觉得自己被黑暗紧紧裹住是,一丝光亮刺破了这个茧。陆源乐敲开了文苑宿舍的门:“你病了,脸色这么难看!”文苑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捂着脸低声的哭泣。“李灏出国了,听说你搬回宿舍住了,我很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陆源乐说。

文苑好像看到救星一样毫不设防地把李母找她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哭诉给陆源乐。“这个孩子你想怎么处理?” 陆源乐看着文苑的眼睛问。“我想把孩子生下来把他养大!”文苑坚定地说。一阵沉默后,陆源乐双手扶在文苑的肩膀:“苑,我对你的心依然不变,如果你愿意把你和孩子交给我,我们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

文苑惊讶地看着陆源乐良久:“源乐,谢谢你!可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我现在想离开这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陆源乐说:“那就到我工作的城市吧。你现在需要人照顾我们可以租一套两居室,像好朋友一样住在一起我也方便照顾你。”

文苑感激地说:“谢谢你源乐,费用我们AA制,等我生完孩子我会马上去上班到时再还你。”那你现在着手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我去那边找房子。”陆源乐说。

一个月后他们俩住到陆源乐租的一套两居室里,刚“同居”的第一天陆源乐对文苑说:“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父母也都默认我们在一起,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回家我会在双方父母面前承认孩子是我的,然后我们把证领了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

面对这样的陆源乐文苑感到既感激又惭愧:“源乐,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乐,我不能这么做。”于是两人各住一个房间,转眼间到了文苑生产的日子。

文苑顺利地生下儿子,这天陆源乐送饭到医院并告诉文苑:“我爸爸最近身体不舒服,在镇医院看了一段时间不见好转,我让他来这边医院检查,可能早上就到了。”

文苑说:“来这边检查一下也好,万一比较严重也可以在这里治疗。”陆源乐望着文苑说:“可是到时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文苑想到陆父以前对她种种的好,现在老人家生病了如果老人知道真相这对老人会不会是一种打击,也会影响老人病情。于是她对陆源乐说:“你先把你的东西搬到我房间腾出一间房间给陆伯伯和陆伯母住,先不要告诉陆伯伯真相吧。”

悲剧终于还是发生,陆父最后查出绝症晚期而且跟快就撒手人寰,面对悲痛欲绝的陆母,文苑把儿子抱到陆母面前:“叫奶奶,让奶奶抱抱。”陆母报过婴儿久久不愿放下,陆父丧事处理好后陆母就随他们来到了城市带“孙子”。自然陆母住一个房间,他们仨住一个房间,文苑母子睡床上陆源乐在房间打了个地铺。

三个月后文苑开始上班,看起来就是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

陆母还是看出了什么端宜,在儿子断奶的第二天陆母以他们工作忙为由把儿子抱到她房间跟她一起睡。

这天晚上文苑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感觉到地下的陆源乐也在翻来覆去:“源乐,我们明天去把证领了,小宝的户口也该处理了。”良久的沉默,直到文苑以为陆源乐睡着了,自己也迷迷糊糊时。“苑,你考虑清楚了?准备好了?”陆源乐说。“嗯!”文苑轻轻地坚定地回答。下一秒她感觉到一个身子爬到床上用力地将她嵌入怀里。“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了,你知道吗?”陆源乐摩擦着文苑的耳朵嘶哑地说。

等他回过神来男人已经自个点了一杯茶坐在她对面:“苑,你好吗?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望着眼前的男人人到中年脸上已经褪去了稚气,岁月给他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沧桑,就是眼神还是那么丰富。

文苑惊讶于自己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时心能那么平静,只是想到儿子时有点慌,她马上给自己扯上一个微笑:“挺好的,你呢?”男人一声轻笑:“那个我上个月刚回国,很多年没回国就想着四处走走,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一刻沉默后男人开口:“你是在这个城市生活吗?”“是的。”文苑回答。“你爱人是这里的人?”男人接着问。“我爱人你认识的。”文苑直视男人。男人有点惊讶:“谁?”“陆源乐。”文苑依然直视眼前男人,她在他丰富的眼神里读到了惊讶、不可置信:“陆源乐,不可能。当年我找过他问你的消息他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当年你找过他?”文苑瞳孔缩小。“是的,你断绝跟我的联系线索后我没办法找到你,第二年四月我就回国,我是想好了跟你一起面对我妈的压力。”

文苑仔细一想:“第二年四月刚好是她生儿子,按理是跟陆源乐在一起,为什么源乐说不知道呢?”这样一想她不禁问:“你现在是一个人回国吗?”“是的,去年我妈妈走后我就办了离婚手续,女儿在美国读书,我现在是孓然一身。”男人说。“你离婚的妻子就是跟你一起留学的女孩?”文苑问。“是的,我跟她结婚后因为我们两家都有一些生意在美国,所以我们就留在美国经营那边的生意。由于她每天都在抱怨我心中另有一个念想,所以这么多年大家都过得磕磕碰碰没有一天省心,我妈走后我就提出了反正女儿也长大了,给各自一个自由的空间,这样或许对谁都好。”男人述说着。

文苑问:“你这次是打算在国内定居下来?”“是的,我跟她约定好,她经营美国那边的生意我经营国内的生意。”男人接着说:“苑,她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有个念想,这次回国我也是满怀期待的。”

长久的沉默后文苑幽幽地说:“李灏,我们错过了太久太多了,我们回不去了!”

陆源乐微信告诉文苑,他下午四点半下飞机,晚上回家吃饭。文苑下完班就去菜市场买了菜,准备做一桌丰盛的菜给陆源乐接风。

回到家她就提着菜进了厨房。文苑忙碌的身影看着在厨房游来荡去,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此刻停留在茉莉茶屋里。

“叮咚!”门铃响时文苑知道李源乐回来了,他没有像平常他出差回来一样去给李源乐开门并给他一个拥抱。李源乐自己开门进来了,大概以为文苑没听到门铃声,他来到文苑身边从后面拥住文苑,文苑没有像平常一样微笑地对他说:“洗洗手准备吃饭了。”而是轻轻地拿开陆源乐的手淡淡地说:“吃饭吧。”

吃完饭后两人坐在沙发喝工夫茶,陆源乐问:“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茉莉茶屋碰到他了,也了解到以前一些事情!”文苑说。“谁?”陆源乐问。“李灏。”文苑说。陆源乐拿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当时他是不是有找过你?”文苑追问。“就在你生儿子我爸爸住院时,他说找不到你问我知道不知道你在哪里?” 陆源乐说。“然后你就告诉他你不知道?”文苑有点激动。“苑,我承认我有点私心,当时我是多么需要你在我身边。当然我也考虑到在那种请况下你回到他身边会有很多的阻碍的,这个在半年后他就跟他一起留学的世交女儿结婚,更加确认我是对的。”很久的沉默后陆源乐说:“其实我知道李灏后面又离婚了,今天既然你遇到他,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尊重你。”

又一个周日下午,坐在副驾驶的文苑目送陆源乐和儿子肩并肩地走进校门,她心里忽然有了答案。当陆源乐回到车上时文苑真诚地对他说:“我们一家三口是没有人能分开的,这样挺好的!” 陆源乐伸手紧紧地握住文苑的手,文苑好像从没觉得她跟陆源乐心与心如此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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