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
很久没有到三0三医院去了,但是为了复查病情,我还是来到了这个让人爱恨交织的地方。
来到门诊的挂号台,站在医保挂号窗排队静静地等着,看到旁边的导医护士正在给病人耐心的解答问题。20年前的时光恍若浮现,一个带着燕尾帽的护士,在门诊大厅里热情地为病人服务,为他们分诊,不厌其烦讲解什么病该挂什么科。由于当时部队医院除了服务官兵也服务当地的老百姓,部队医院收费便宜更赢得了各地的农村病人纷踏而至。当地的老百姓都是讲本地白话,根本不会说普通话,我用学得土得掉渣的白话为他们解释,看骨科到二楼5号诊室(忒刮佛尚姨楼吾猴真洒)。。。他们勉强能听懂我蹩脚的白话,实在听不懂的我就带他们到诊室。我就这样穿梭在门诊楼里,从挂号室到导医台,从输液室到抽血室,我把我最美好的十年青春年华奉献给了部队医院的门诊部。时光流逝之快已让我泪潸潸了!
正当我的思绪四处游荡的时候,护士问我:“您好,请问挂什么科?”我拿出病历本和医保卡说:“肿瘤科,多少钱呢?“十二元”护士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一听着实惊诧“怎么涨这么多了,一年前才三元五角呢?”护士也没空向我解释,我只能拿着病历本走了。二十年前,我所在的门诊只有一个人负责挂号,挂号费只有五角钱一个人,涨了二十多倍。感叹我涨工资的速度远远落后挂号费涨价的速度!
路过抽血室,看到她们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就像当年的我一般,从一大早就开始抽血,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病人,有几个月大的婴幼儿,有年过九旬的老红军,每天上百位病的血液经由我手中抽出,若是遇到大量的战士入伍体检,基本一个上午都不停歇,有时候是值了夜班了以后接着干,连轴转,精神亢奋地上着一天又一天的班。遇到大冬天,没有空调和暖气,冬天老年人的血管收缩得不见踪影,考验着我的技术,凭着手的触感摸到血管的位置,提高一针见血率。那时的我不懂的什么叫累,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和体力。我心中涌动着一股热流,昨天的我像她们一样美丽吗?。
当年门诊的抢救室里,有多少个食物中毒的病人经过我的手洗胃和医生一起把他们抢救过来,他们差一点因为吃老鼠药或是农药而丧失宝贵的生命。还有好几个因感情和家庭问题割脉自杀的生命也在我值班的时候被救活。当然在还有因跳楼失血性休克、心肌梗死等病人在我手上也无力回天,看着他们离开美好的人世。这里经常上演着人间的悲与喜,分与离!
回望着二十年前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这一段的人生历史怎会逝去,怎会烟消云散,她已经变成我人生的一笔宝贵财富,让我把那份善良和对生命的热爱镌刻在自己的骨子里。
门诊抽血室的护士还在忙碌着,我没忍心打扰她,深情地望了她们一眼悄悄地走开。虽然我从这个医院的围城里走了出来,可现在我要经常以一个患者的身份走进围城里,城内景色依然独好,这个与生命打交道的圣地,因为我曾在你的怀里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