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的香港,
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
一名孤独的新移民年轻人
借着点点昏黄的灯光,
正在写着一封给大陆女友的情信。
“亲爱的小婷,
我已经平安到埠。”
“小婷,明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
我会去买一件礼物送给你。”
看到这些话语,
仿佛一对恋人正依偎着
说道无尽的甜言蜜语。
这是一部20年前的经典港片
《甜蜜蜜》里关于书信交流的回忆。
城君每次看到这里,
都感动于旧时书信竟能
跨越千山万水,
传递无数深厚的情意。
当下世界高度科技化,
路边寄信的邮筒越来越少,
微信里的消息却越来越多;
曾经亲友间的通信是多么珍贵,
现在朋友圈删个好友如此平常。
于是,有人向城君推荐了一部
重温美好书信时光的综艺节目
《见字如面》。
不妨让我们开启那段
见字如面的岁月,
从书信里寻找遗失的爱与回忆。
公元前223年农历二月,
是战国七雄争霸之时。
两位秦国将士黑夫和惊,
在对楚国的战争间隙
给家里寄去一封求急信。
信的开头他们诚挚问候母亲是否安康,
“黑夫、惊敢再拜问衷。母毋恙也。”
然后毫不避讳地道出
战事艰险,性命攸关,
希望家里寄来钱财和衣服,
“用垣柏钱矣,室弗遗,即死矣。”
最后安慰家人即使自己战死,也不要过度悲痛,
“为惊祠祀,若大发毁,
以惊居反城中故。”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这句我们从小就熟悉的诗,
在战火连天的岁月,
是无数个流离失所的家庭,
用书信搭起生与死的桥梁。
宋代著名女词人李清照,
与夫君赵明诚的一段美满姻缘
常被后世传为佳话。
相传他们婚后不久,
夫君便要负笈远游。
李清照饱尝相思之苦,
便提笔在一幅织锦上赋词相寄。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字里行间流露出
无尽的牵挂与爱慕。
山盟海誓,锦书难托。
这些流传下来的书信作品,
见证恢弘时代下
一幕幕才子佳人的爱恨情仇。
我们把时间的指针拨快到现代的1983年。
当时年逾七旬的戏剧大师曹禺,
收到了一封来自
著名画家黄永玉的长信。
信的开头他流露出
对曹禺大师戏剧艺术的深深景仰。
然而中途话锋一转:
“你是我极尊敬的前辈,
所以我对你要严!
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戏,
一个也不喜欢。”
之后犀利地一并指出种种不足。
曹禺遭此飞来横“信”,
非但没有恼羞成怒,
反而带着感恩之心回了信。
他激动地觉得自己好像:
“突然从神女手里,
得到不可数量的珍宝。”
对于两人如伯牙子期般的相见恨晚,
他说:“是你这样理解心灵的大艺术家,
才说得这样准确,这样精到。”
在那单薄的信纸上,
他们的金句隽语
凝结着一段力透千钧的真挚友谊。
在我们五千年的历史和生活中,
书信一直扮演着无可替代的角色。
然而随着现代通讯技术的发展,
年轻一代已习惯于微信的便捷
和互联网语言的粗暴简单。
等一个人,
等一段讯息,
不再令人期待感动。
我们变得容易暴躁,
失去对美好事物的感知力和想象力。
我们很久没有被柔软的纸面温暖指尖,
真情的话语荡漾内心。
情感日渐孤单,
信任变得稀缺。
这么一想,我现在隔着电脑屏幕,
不知是该感慨科技的颠覆力,
还是可悲于文化内涵和传统情感的丧失。
反观邻国日本福冈县,
至今仍保留着一个从1993年开始的比赛
一笔启上赏,
意思是对一封短篇信件的欣赏。
最新一届获奖作品
来自一位70岁的老爷爷,
写给12年前过世的妻子:
“喂,花换好啦,
你要是嫌我搞得不对就来说说吧。”
2017年已悄悄到来,
你是否也有一些深情的寄语想要对
自己、爱人、亲友甚至陌生人诉说?
不妨拣起身边的一纸一笔,
尝试一次不通过机械屏幕的交流?
(图片源自网络公开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