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苏州(3)

     

图片发自简书App

      四月,中国的西南,海拔2000米左右的地方,人们正在采摘一种大叶种茶叶,这种茶经过杀青、揉捻,压制,等工序后,在仓库自然陈化,时间的河流里,多种微生物参与到茶叶的自然发酵,悄悄改变茶叶的性质,茶叶由最初的浓烈变得平和,醇柔,有的,慢慢品,部分山头的茶,会有一种樟木香味,轻轻的,时隐时现,这是时间赋予的味道,这种茶叫普洱,在中国几大茶里,属于老茶,饱含岁月的温情。

        同样的四月,中国的东南,苏州,满大街的香樟树,正长出茂密的新绿,经年的老叶,在微风里慢慢飘去,述说岁月的故事。如果仔细留意,绿叶间还有无数的小花,与树叶一样的颜色,谈不上花香,树下,是樟木的味道,微弱但持久不息,显得低调而优雅,樟木虽然生长并不慢,但树干总是裂开,黑色的裂纹,打满时间的印记。这种树,是苏州的市树。在苏州,无论老城还是新区,无论院子还是行道,没有撞不见的香樟树,城墙砖一样的树干颜色,低调而又持久的香气,几千年栽种的历史,让它来代表苏州城,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同样的江南,苏州城相邻的浙江,生产一种远近闻名的黄酒,花雕,又叫女儿红,但女儿红名字的由来,并不像它的名字一样浪漫,背后有个重男轻女的故事。但香樟树作为苏州的市树,却满满是老苏州人对女儿的爱护,水一样的城市,自然是爱护水一样的女子。

        说旧时的苏州人家,总会在女儿出生的时候,在自家院落栽上一棵香樟树,女儿成人待字闺中,香樟树也就长大成材,于是媒人便会寻着长大的香樟树来说亲,经过问名、纳吉,请期等程序后,女儿出嫁前,便将香樟树砍下,做成箱子,衣柜等陪嫁的陪奁,随了女儿一同嫁过去。香樟有防虫,熏衣等功能,是做衣柜箱子等最好的木材,用这种出生时栽下的樟树做家具,即可让女儿缓减对亲人的相思,也是哪个时候最好的适用器具。这里面是老苏州人对自己女儿浓浓的亲情,不管贫穷还是富贵,苏州城的女儿们在出嫁那一天总会有这一份父母的礼物,它用十几年的雨水浇灌,用十几年的时光雕成。

        今天,苏州的人们不再在女儿出生时栽下香樟树,现实也再也提供不了供每一家人在院子栽树的环境,但苏州人宠爱女儿的传统却一如既往地因循,也因为苏州的女儿们总是在父辈的呵护中长成,苏州的女儿们也总是温温柔柔,一如满城静静流淌的水,在这样的爱护里长大,实在难以生出尖酸和刻薄,难以生出叼钻和轻浮,所以,苏州的小娘鱼们,不管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好,总是温婉如水,宜家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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