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不一定会得到什么,但一定会失去些什么。
从家那个避风港出来时,心里还是有梦想的。满怀期待,饱含热情,打着追求梦想的旗号来到陌生的大城市,北京。
最初,追求的很纯粹。一栋栋高楼大厦,一个个让人amazing的景点,和来来往往随处可见的外国友人都能满足心里那点儿小骄傲。
时间是快的,转眼六年过去了,我还在这,依旧是人群和地方,可在心里都是旧人旧物了。我羡慕它们,无论多少年都是一样的。
我逛着西单大悦城,手里拿起一件衣服去结账,价签上的数从头到尾也没看过一眼。我忘了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了,是连屋子都没敢进,还是小心翼翼拿起价签惊呼了一下又放回去了呢。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购物结束一定要喝个下午茶。拎着大包小包走进Costa要了一杯美式加奶。静静的坐在角落翻着本瑞丽杂志,有意无意的瞟着邻桌的外国友人,他冲我笑了笑,我也回之微笑。
我翻着旧书,虽然内容我已经不感兴趣,但是总是享受这种指尖和页面的触感,翻着翻着突然散落一张纸,那是我和她画的画。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肖萧。
就在几年前,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她喜欢画画,还总是喜欢在下雨天画画。
好几次,下雨天我逃课陪她去画画,我们俩还有病似的不打伞,一起淋成落汤鸡。说是喜欢淋雨的浪漫感觉。
她会说话,嘴儿甜!食堂打饭的时候总能管那个抠门儿的阿姨要两个鸡腿。我一个她一个。
晚上偷偷出去玩通宵,她总是拉着我的手说“我可不怕宿管老阿姨。”
然后到门口她怂的迟迟不进去。最后我狠心的把她推在前面。结果挨了一顿狠批。
我还记得她一边道歉一边瞪我的样子。
有一次我急性肠胃炎,疼的翻来覆去,在床上起不来,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跑去找辅导员。找宿管阿姨。又打120。然后陪我吊水,陪我聊天聊了一整晚,后来困得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的打鼾。
那时我们俩约定就是彼此的伴娘。
工作这么久,我们俩从刚开始频繁联系,到后来的互删好友好像就用了一年。
好像是从那次,我换了一个新工作,我兴高采烈地跟她说我的开心,结果她刚辞职,并且没有新的目标那次,她跟我发了很大的火。我不理解她,她也不理解我。
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变少了,刚开始是赌气,后来,真的没话说了。
我有了男朋友,我打开她的对话框,说:吃顿饭吧。
她回“不好意思,在忙,有时间再约。”
这之后也一直没了消息。在后来,我总是在之前的同学那里听到她的消息。
她回老家了,又回来了,找了男朋友,又分手了,找了份好工作,又辞职了。
我再次打开那个对话框发过去一个句号,后边一个红色感叹号让我有些失落。
也只是有些失落。。。
我失去了一个曾经很好的朋友。
我一直很努力工作,有了一点小小成绩,喝得起红酒吃得起鹅肝。但是我还是一直很怀念那些和她一起在学校门口吃着铁板烧的小日子。
以前不想回家,外面拼命撒野,做着肆无忌惮的梦。
现在梦在一点点实现,但是却每时每刻都在想家。想着妈妈的一碗热混沌。
给家里打电话的时间在不断减少,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多。
我被一种叫孤独的东西缠上了,它告诉我,有能耐过的人才会感到孤独,就像我自己在读一本书,听一首歌,吃一顿火锅。
我总是想说一下这书真好,你也来读。这首歌很好听,耳机分你一半。这火锅好吃,来碰个杯!
有时候真想庸俗一点,回家,开个小酒馆,三两好友,聚聚会,说说话。和爸妈一起生活。平时写写文,调调酒。
可是我老早就知道,我办不到了。就像我和肖萧一样。回不到以前了。
继续向前吧,那些说别忘初心的,可能初心就是像现在一样野心勃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