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太耀眼,靠在咖啡厅的靠椅上的我听着音乐吹着风,两个字:舒服。微风阵阵吹着树叶飒飒作响,风声在耳边徘徊似是在唤我,闭上眼睛大脑如时空机般穿梭,我梦回了我的22岁。
立夏时节,蝉意正浓,晚上我和好友老何一起在江边撸串,吃饱喝足后我赤着脚走在江边,感受着来自地面最真实的温度,看着面前的街道,空旷安静。老何走在我旁边,手上还拎着我的鞋。按他的话说就是:给女士拎鞋,这是自然。我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轻拍了他的背:老何,背我。
一路无声老何把我安全背到家楼下后,弯腰低头柔声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拿过鞋子“嗯”了一声就上楼了。家里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妈妈正和姨妈打着视频电话,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哪个年代的电视剧......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把自己窝在被子里。吱吱吱吱.....我跳下床趴在窗户边,听着这声依稀似轻唤:静儿.....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了手机.........
(拨通中........)
(通话中........)
“静儿.......”
(久久我没有回应)
“怎么了”?
(我没有回应)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还是没有回应)
“那我陪你”。
我的眼睛模糊了一点,于是低低的开了口:“为什么”?
时隔半年,再一次听到他温柔的语气,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
“你想听我说说吗,静儿”
“好”
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其实那天我就在不远处。我看到男孩向你表白,你拒绝了他。当天晚上不知怎么的你的样子一直映在我脑海里,当时我就想这么果断的女孩子一定重感情。而事实确实如此,我听见他笑着说“我们在一起的那三年里我真的幸福”。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发生矛盾,是朋友约我去网吧打游戏。
当时我看着你的眼睛,听着你的话:打游戏可以,但是通宵不可以,我不喜欢那个地方。我能感受到你言语间的无奈和妥协,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悻悻地说:“以后少去”。其实当时我是想先顺着,再找机会慢慢说。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要顺着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慢慢说。他深深叹了口气,隐隐约约我似是听到了啜泣声:“一直以来我喜欢的只有你,我还是喜欢你,即使是你任性要分开我还是.....喜欢你”
我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应该挂掉电话,然后将他删除,自此以后不相见。可是我却鬼使神差开口跟他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你记得那时你牵着我在操场上散步,身边有人经过时调侃我们俩:“这是在谈分手吗”。
他的喉咙嘶哑道:“我死死握着你的手坚定地说“不会”。
那一声“不会”,我瞬间泪如泉涌,泪珠啪嗒啪嗒地掉。
他又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到现在我才知道哪怕是你正在气头上,我也不该顺着你”。
身处各自的空间,通着电话的我和他,记忆却都默契地回到了那一天晚上。
毕业之后,由于工作原因我在H市你在W市。于是每天晚上的电话粥是必不可少的,这种局面持续了一年之久,一个字:稳!直到我的好女友(媛)从W市回来。“静静,今晚,烤肉加啤酒”!“那就不醉不归”!兴高采烈答应约会的我怎么会想到今晚不平静。
“这儿,这儿.....怎么这么慢啊”
“我又不赶着相亲”
“呸,你个乌鸦嘴。我天天被家里催着相亲,整的像我嫁不出去一样。哎,喝什么白开水啊,看,特意给你点的RIO”
我举起酒仰头喝了一口,嗯,果然懂我,葡萄味的。“这年头父老乡亲都一样,要不是因为有他啊,估计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命运。来,干杯吧,姐妹”
媛拿着酒停在了半空顿了顿说:“你,没分手”?
我一脸懵圈,满脸问号:“我,分手了”?
我看着媛欲言又止的样子,放下了酒:“你怎么了,吃错药了,什么时候这么扭扭捏捏,有事就直说”。
媛猛灌了一口酒:“我和他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这事你知道。最近公司有话在传:说他跟一个女孩办公室地下恋。而且据我所知这个女孩还是我们的校友”。
我,两眼直勾勾盯着她。好希望她接下来跟我说:“安啦,逗你玩的”。
她坐在我的对面,伸出手握着我的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拿出手机翻看聊天记录,没争吵没矛盾,又翻通话记录,上一通电话还是5天前。媛的性子比我急,看我的样子就要打电话开骂了,我立马拉住她的手小声说:“别打,别打”
媛立马坐到我旁边抱着我,过了一会儿我推开她喝了口酒问:“是校友”?
“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个女孩叫珊,刚进公司,还在实习期”。媛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地下恋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可这个女孩,是真的”。
一阵烤肉味飘来,可品尝的人早已没有了那尝鲜的心情。
我拒绝了媛送我回家,转头拿手机给她叫了个车,把她送上车后我说:“我想一个人走走,到家后我给你发信息”。
今夜,注定狂风暴雨。
夜色笼罩着一切,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汹涌而至,疯狂吞噬着我。我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嘟......嘟......嘟.........)
“静儿,我刚刚在忙,没生气吧”
本想大声质问他,我却放软了声音:“没,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嗯,是有点。原本计划这几天来H市的,但突然有点事来不了”。
“什么事啊”
“......”
沉默了......第一次对我沉默了。
我在街边大树下,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茂密的树叶梗着嗓子问:“是,她吗”?
还是沉默,我不知道沉默是态度还是默认,我只知道我很讨厌此时此刻你的沉默。
“你想怎样”?
我生气了,是的。你听出来了。也许也有诧异吧,诧异我知道她的存在。于是长久地沉默之后迎来了你的的一句话:“你想什么呢”?那天公司电梯临时出故障,我从楼道下楼碰巧看到她在哭就过去问了问,才知道她跟男友分手了,心里难过。她说不想让别人知道,就这段时间让我陪陪她。我就想这既是校友又是同事的,她一个女孩子我也就答应了。你别瞎想,好吗。
我在这头苦笑了一声:“坏人”。
又沉默了一会儿“别胡思乱想,也别无理取闹”。
“好,你陪她。我们分手”。
会解释吗会挽留吗,我在期待着。继而我听到了你“嗯”的一声。
期待落空,抬头看星空,惨笑一声:“呵”。
喉咙发出了声音,灵魂飘荡在一片荒芜地废墟里。
走回家,发了条信息给媛:“给我一个面子,不要找他”。
手机在发烫,回忆到这儿,该挂了。
我想挂断电话,却听到他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堵了棉絮般哽咽嘶哑,“我不敢找你,我怕你拒绝我。我真的害怕”。
我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仿佛这样就能合上自己的嘴,把所有痛苦和难过都关在身体里,任它们一点一点吞噬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你生气,我想等你气消了,气消了我再好好跟你说。可是我等来的却是别人追求你的消息。我常常晚上看着你的电话号码,我不想分开的,我不想的,可是我不敢找你,我怕你拒绝........”
嘴唇上的血液被无声地抿进嘴里传来一阵苦涩的味道,双眼酸涩抬眼看去,天空出现了一道鱼肚白,我果断挂断了电话,躺在地板上,我的大脑像是放电影一样播放着过往的一切,直到第一道阳光射进了房间照在我的床上,我抹去眼泪给他发去了最后一条信息:“该不该结束,都已经结束”。
就着窗外的阳光我浑浑噩噩的睡去,再醒来时已是七点多,在地板上睡得我浑身酸痛:“老妈,晚上我出去吃串。说完我就洗脸换衣服给老何打电话出门走了。
一顿酒足饭饱后,我看着老何不怀好意地说:“吃饱了吧“,我把双手摊开非常自在地说:“背我”。老何不知背过我多少次,动作非常娴熟。在我身前蹲下,我爬上他的背说:“我昨晚,好难过”。老何笑了笑说:你终于肯开口了,昨天你叫我的时候就感觉到你有心事。
老何背着我一直走,走到了一辆公交站台。他把我放在座椅上,坐在我旁边。缓缓开口道:“找何哥哥”。
是啊,这是我何哥哥,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何哥哥。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很平静地开口:“昨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才知道,原来他不想跟我分开”
何哥哥摸了摸我的小脑袋轻声说道“你看这车,车有它的行驶路线,车错过了,就只能等下一辆;这一站错过了就只能等下一站;爱情也是一样的,人错过了,也只能等下一个。这一个,再舍不得也终究是错过了。我听着何哥哥的话,止不住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何哥哥轻轻抱着我,不一会儿我听到了歌声,那是我最喜欢的广岛之恋: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24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
那一晚,天,暴雨倾盆;我,痛哭流涕。
“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舒服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我买了机票飞去厦门。白城沙滩,浩瀚的大海,滔滔滚滚的海浪喧腾,我一个人享受着海浪的声音,看着橘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大海,唯美的夕阳,踩在细柔的沙滩上,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潮水涌来,漫过脚踝,蹲下身,挖出一个空洞,细细把玩着沙子,再用它将空洞填满。我知道那个人和那份懵懂的爱情也被我永远地尘封在这里
一阵凉爽的风吹来,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眼看着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却是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我感觉有人在推我的靠椅,就看一个小女孩在我身后,甜甜的问:“妈妈,你在睡觉吗”?我把她抱到了身前,压着她的小脑袋说:“妈妈在想故事”。
虽然很遗憾,但我现在感觉很幸运,曾和你一起走过那么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