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船(4)

海,她终于可以去看海了!在旅馆放下东西,她就迫不及待拉着丈夫往海边走,一边走一边张望着。她看到远处白色的闪光,“看!海!”她兴奋的指着远处的亮光,步伐逐渐加快,远处的大海越来越清晰,终于!一片广阔展现在她眼前,海天相接无边无际,沙滩是一片浅浅的银色,大海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海风轻轻的拂面,海浪声一阵阵袭来。她径直投入大海的怀抱,浪冲刷她的脚,激起点点水花。她有些晕眩,不知道是因为水的冲刷还是太阳的照射,她感受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仿佛在海边已经生活了很多年。

本来他们是打算看看海就去吃早饭的,可是妻子不愿意走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与海浪戏耍,等待一波波打上岸的浪,不知疲倦。他对海没有多大的感觉,不过确实是从没见过的风景,让人的心一下就变得开阔了。戏水过后,他和妻子在海边坐了很久,相对无话,过了很久,妻子说了一句,“明早我们来看日出吧!”“好”他应声道,继续望着大海出神,他好像也着了大海的魔,痴痴地看着海面反射的粼粼的波光。此时已快接近正午,太阳把沙子晒得有些发烫,看了一眼日头,两人决定先去吃饭了。

他们在北海呆了三天,早上去看日出赶海,下午去看落日,没事就在海边散步。这种无所事事的时光让她想起和丈夫刚结婚那会,两人刚从厂里出来,决定开店。讨论的日子两人没事就在街上闲荡,那时候她对他们未来的小店充满了希望。以前厂旁边有个服装店,她们总在那儿买衣裳,老板总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笑盈盈的。她不喜欢在厂里干活,很规律,很无聊,挣的钱也不多。她那时候很羡慕那个老板,可以每天穿自己的衣服,做自己想做的事。刚开肠粉店的时候,她是很激动的,店里的摆设就连纸筒放哪儿她都是精心的考虑了的。他还给自己和丈夫买了两套小围裙,上面自己绣了肠粉店的名字。那时候没生意的时候她总是在绣围裙,绣完以后她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她有点不喜欢那种闲暇了,有时候会想,服装店老板娘没生意的时候要干什么呢,没个结果。以前在厂里时,下班了大家就聚在宿舍里叽叽喳喳,没干什么也就过去了。现在的闲暇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回家前的最后一顿他们去海鲜市场买了许多海鲜让民宿老板帮着加工,她看到市场里活蹦乱跳的龙虾,忽然想起了那个梦,不知道那个虾长大了没。回民宿的时候,他们走了一条不常走的路,有些荒凉但风景不错,她很开心,仅仅是为了走了一条新的路。她是很容易开心和满足的,只要有一点新东西她都会高兴起来,可惜肠粉店的日常总是一成不变,她又不想用孩子来消解这种不变,日子只能这样不温不火的过。买彩票以后,她快乐了很多,因为日子开始有些期盼和寄托了,虽然只是一张小小的彩票。

回程的路上,她想了很久,试探似的问丈夫:“我们能不能不回家开店了?”她声音很小,没有底气。因为她也明白为了回家开店两人做足了一切准备,家里也在帮忙留意店面了。丈夫看了她一眼,接着就是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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