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儿
才始立春,忽而半夏。光阴茫茫如奔马。 犹记三月柳色新,几度低眉问桃花。 而今细听风落雨,浮生百味半盏茶。 春也罢,夏也罢,花开花落也由它。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又在声声叫着夏天了,在这渐稠渐噪的蝉声里,塘里的新荷风姿正俏,岸边的紫薇也红紫初妍。不用说,这又是时光的美妙物语,这一声声蝉鸣和一朵朵花开,向我们诗意地暗示着季节的流转:夏天已过去了一半,夏至已至。
冬天与夏天相比,我是比较喜欢夏天的。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盛夏,绿意更浓,虽是炎热,但,无论行走在哪里,满眼皆是诗意。瞧那清的水,映出心中一抹抹缠绵的相思;看那青的山,绿的树,长出了一个个彩色的梦。行走在乡野,漫步在田间,总会寻找到让你怦然心动的景色。有景便有诗,即便是一株小豆苗,一朵小野花,还是一棵不知名的野草,只要你带着诗意的眼睛寻找,用心去观察,你就可以感受到它们的丝丝情怀,感受到它们生命的脉搏在跳动。今天早上,与晴丫头和公公拉着浇地用的水泵和水带去田里浇地。两亩多地,种了三分之一的大豆,其余都是玉米。天气干旱,田里的玉米苗卷着枝条,仰着头,眼巴巴的瞅着我伸展的水带,渴望早点将清凉的液体注入它们的体内。从井口到田里,将近三百米,一个按钮,水带饱满舒展,如白色的长龙,发出哗哗的声响。没有阳光,没有微风,清凉的井水漫过田园的玉米苗,豆苗,它们多么的喜悦,就如同,天空低飞的鸟儿,在等待一场雨的降临!
忽而半夏,炎热与凉爽!
放假了,爷爷早就想我了,盼着我去。忙完田里的活,带着儿子开车去看望爷爷。
我的车,习惯从奶奶的坟前的小路经过。习惯了,从车窗再望一望她的坟冢,一张慈祥的面孔就从脑海里浮现,又至盛夏,荷塘的荷都开了,一朵比一朵娇艳。那是奶奶最爱的花啊。爷爷的车又停在了奶奶坟前不远处的粗壮的杨树下,树荫遮挡了阳光,从车内传出阵阵戏曲,爷爷眯着眼睛,半躺在车内。一睁眼看见了我,便坐了起来,兴奋得像个孩子。
“妮儿,来了,我在这凉快会儿,快,快回家吧,我今中午给你们炸鱼吃,我自己捉的,就用一个小鱼网,净是小鲫鱼。”
哎呀,我的爷爷呀,我有些惊讶。他这么大年纪了还网鱼呢。回到家中,爷爷将小鱼从冰箱里取出来,化冻,清洗,拌面,下锅炸,不大会儿时间,一盆金黄金黄的小鱼就出锅了,午饭时,与父亲,坐在一起,小酌两杯,酒是我从乌镇邮寄过来的三白酒。
爷爷说,他最喜欢这样的时光。
今天读初二的儿子也考试完放假了。我和表妹去学校接他,去的早了些,儿子没放学,就在他们操场上等待。学校紧挨着曾经我们租房处,隔着操场的围栏,忽然看见一熟悉的身影在围栏外的菜园里忙活。是房东大娘!我喊了她一声,她也便一眼认出了我。时间真是好快,六年前的春天我入住房东大娘的家里,四年时光一晃而过。大娘热心,善良,一直以来都特别照顾我和三个孩子。由于工作,两年前的仲夏,从这里离开,除了接孩子要从这里经过,也再没有来过。与房东大娘聊了好一会儿,她的亲切让人感觉很是舒服,一切相处的过往,怎能忘。
忽而又夏,走了又回了。愿,好人一生平安!
时光匆匆,忽而今夏,还有些忘不掉的,不放下,就是最好的放下,只不过已不需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