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现在接着讲我从哪里来的始发地——漆树湾,我在海南在律师的事后面会好好讲给你听的,亲,放心吧,我现在仍在海南的省城海口做律师,且在自己开办的一家虽小却能为真正需要法律帮助的人提供服务的律师事务所执业。我虽已经三十一年了,因律师执业年龄没有上限,我计划至少还要执业数年呢。对我来说,没有比做律师更好的方式来实现我的人生价值了。
就在昨晚上,我又在问自己,你为什么要做律师,现在分享一点最新东西心得如是:
我做律师是命运的安排。一个农村娃,儿时的梦想就是做一个放牛娃。因对知识的渴望又去上大学读法律。始于偶然,二十九岁那年取得律师资格,辞职下海南做了律师。
我做律师,不是我聪明,而是我有一颗同情心。叫你无法停下脚步,为那些真需要法律帮助的人而奔跑。
我于一九七九年秋季进入金凤中学读高一不到一个月,新领的课本大多没有打开过,记得某个下午正上着物理课,班主任赶来把我叫出教室说你妈妈有话给你讲。年轻的母亲站在一旁,两眼发光似的告诉我,“你爸爸来信了,今年石油单位招工,政策是家在农村的老大可以进石油单位,你爸给你报名了,叫你现在就跟我回家。”我一脸茫然,我并没有母亲的那份喜悦。但当我听到“你爸”两个字,就像将军命令士兵一样乖乖的跟着母亲回家了,我就这样中止读书了,一切等候远在重庆的父亲的指示和安排。
从学校到漆树湾不到五里的路程,我默默地跟着母亲走,母亲又兴奋地,娃儿,你爸说了,怕你个子不高体重不够,这两个月回家,加强营养,多吃多睡,不要看书费脑子。
亲,我如实地告诉你,从小到大,与其说我都害怕父亲,不如说父亲对他的儿子管教非常严厉,对,他对我就是“管教”式,说一不二。我后来分析,可能是他从小失去父亲,不知道如何表达对子女的爱,也可能是他当兵时期养成的习惯。比如,他每年一次的探亲家都是选择在农历八月奶奶的生日期间,我下面的二弟、小弟和妹妹三个的生日都是在第二年的农历六或七月。父亲每次探亲回来,都会把我们四个叫到一起训话,叫我们平时要听妈妈的话,除了学习,回家要勤快。他在家时,如果孩子们犯错了,他的口头禅是,大意是毛主席说犯错误不要紧,承认错误改了就好。如果当面不承认错误,父亲就会拿起一根小竹片之类打你手板。父亲还对母亲说过,教育孩子不要打脑壳,怕打坏脑子影响一辈子。
父亲不仅很孝顺奶奶,对我们子女很严,但对我母亲却很谦让的不行,父亲从未在我们子女面前说母亲半句重话,更不要说吵架了。他比母亲大八岁,母亲生我才刚满二十。他俩的感情确实好,有这样一件事可以佐证,父亲生病最后的日子是在重庆三军医大医院里,在离世的前一天,他要已陪伴在他身边一个多月的母亲回趟南充老家拿存折来,母亲信以为真就坐车回去了。母亲前脚走,他对身边陪伴他的女儿说,爸爸怕熬不过这两天,如果你妈妈在身边肯定受不了的。亲,你看到了吗,即使在生命的尽头,他对他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后来听妹妹讲出来,令我感动。在父亲的葬礼上,一位令我尊敬的同姓长辈也是和他同年龄的发小叔叔,回顾了父亲的成长故事,特别讲道了父亲能够和母亲走到一起的不易与可贵。半年后,我为父母写了一首诗《小镇上的爱情》,五年后母亲过世。为了纪念他俩,我出过一本诗集就用《小镇上的爱情》作为书名。
亲,你看看我这拙笔给父亲写的诗吧,也许,在活在当下的恐婚恐恋的年轻人看来,会是一个传说故事吧。
《小镇上的爱情》
亲亲我的大盘沟
亲亲我的漆树湾
这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这是父亲母亲抚育我长大的祖宗地
我的父亲母亲啊,我的故乡,我的祖先
在川东北的嘉陵江上
我父亲母亲的祖先在这里垦荒造田种粮
母亲的祖先一直在这里耕织过活
父辈的旗帜上写着湖广填四川的字样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媒婆为善给父亲母亲牵手姻缘
在金凤小镇一家小饭馆
寒门出身的父亲和富裕家庭的母亲相见
十七八的少女啊
叫她如何拒绝二十七八的帅哥军人
父亲借钱下馆子喝酒八大碗
发誓这辈子只为母亲活
后来,没多久的后来
母亲嫁到了大盘沟里的漆树湾
破旧的老房子漏雨淋湿了母亲的双眼
漆树湾人的风言风语吹拂着母亲的脸面
唯有父亲祖宗传下来的那酒缸那酒杯
灌醉了年轻母亲的心
虽然酒缸里是井水
父亲端起酒杯的神情可比真的喝醉还要诚恳
父亲说
今生要造出世上最好的酒
母亲说
没有酒喝的日子就我给你唱歌
后来,后来的后来
父亲造酒的诺言和母亲的歌
飘香在漆树湾
传遍在大盘沟
在辛勤耕耘中奋起
在生养儿女中收获
父亲的酒杯,母亲的歌
有酒时有歌
无酒时也歌唱
父亲母亲在风雨中一起走过
一辈子一条心
父亲母亲就这样子活
父亲年岁了大了,只喝五钱的小酒杯
母亲的歌声小了,只是轻轻的吟唱着
父亲的酒杯很漂亮
母亲的歌声很温柔
我偷偷地欣赏着这对老夫妻的酒杯和歌
这酒与歌的乡村爱情故事
感动的泪水只在心里面流淌着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