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智者与两件蠢事的故事——东野圭吾《新参者》读后

《新参者》是东野圭吾笔下加贺恭一郎探案系列的第八本书,我是在十三年前初读,近日重读了一遍。

这本书的内容,可概括为一个智者与两件蠢事的故事。

一个智者是加贺恭一郎。

在本书中,刑警加贺恭一郎一如既往地透过重重迷雾看穿了诸般真相,拥有着令人惊叹的智者之眼,不过,这一层面的“智”,仅指思维缜密、眼光锐利而已,若止于此,他充其量是个称职的刑警,而谈不上其它。

他更高一层的“智”,是拥有悲悯情怀,办案时能以温柔、和善的态度抚慰人心,这当然更接近于“仁”,但因这也有助于破案,故而在我看来也算一种“智”。而这还不是加贺最高智慧的表现,他更令人敬佩和赞叹,因而难忘的,是他忠于内心,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谓信念坚定,关于这点,书中写道:

“加贺曾任职于警视厅调查一科。在一件凶杀案的审判中,他作为辩方证人出庭,这件事导致他被调到基层的警察局。因为他的行为引起了家属的不满,他们怀疑调查人员的个人感情延误了破案。实际上,正是因为他的工作,一桩疑案才得以解决。”

所谓“一桩疑案”,书中未点明,应是指加贺探案故事之《沉睡的森林》中的案件,是加贺成功侦破了该案,而令人意外的是,该案的真凶之一,是他在查案中爱上的女孩,她因防卫过当而失手杀人。加贺是唯一了解内情者,他勇敢地排除顾虑(他很可能为此而被调离警视厅,从而影响事业发展)站上了法庭,以证人身份兑现了保护那天使般美丽、纯洁女孩的诺言。

有趣的是,大概作者为了制造鲜明对照的艺术效果,让如上所述加贺这样一个智者,在本书中,与两名父亲分别做下的两件蠢事发生了联系。

其中一个父亲,是与加贺一同办案的资深刑警上杉。上杉的儿子骑摩托上路,无驾照且不戴头盔,被抓后说出了刑警父亲的名字,正巧该警察认识上杉,联系确认后,警告一番便放了上杉的儿子,因为当时上杉在电话里对他说:

“对不起,这回请放了他吧。”

上杉的儿子刚上高中,他怕这事要是被学校发现,儿子可能会被开除,所以,没让那名警察按规定严惩。

结果,儿子毫无悔改,一周后在高速上骑摩托飙车,出交通事故死了。

这就是上杉做的蠢事——因包庇儿子而害了他。

无独有偶,本书杀人案真凶岸田要作,做下了与上杉相同性质的蠢事。他在得知儿子挪用公款一事后,未劝其主动自首,反设法筹钱替儿子填坑,为此而侵吞了老友公司的巨款,导致他最终为掩盖真相,残忍杀害了老友的前妻......

岸田和上杉一样,做了包庇儿子的蠢事,不同的是,他为此犯下杀人重罪,将受到法律的相应制裁,而付出更大的代价。

在我看来,本书最令人难忘的,不是前面大半篇幅里,加贺一如既往的精彩探案解谜过程,而是结尾处令人意想不到的情节——

在智者加贺建议下,刑警上杉态度坦诚地,用他本人愚蠢地包庇儿子导致痛失爱子的经历,成功地打动了岸田,使之终于坦白了他所做蠢事的最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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