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一家高中的对面,前几天手机接到短信,这所学校成为了高考考点,附近要停止施工,还要屏蔽手机信号。也是在这一天,我路过了一家大学门口,很多大学生都在拍毕业照。看到这一幕,又联系到家对面学校,不禁让我想起了七年前大学毕业的场景。
七年前,我刚刚完成毕业论文的答辩,就去参加了毕业典礼。那时候,我还觉得四年前的入学还是在两年前的事情,送别前届学长也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这个时候,我还是那么迷茫,因为我既没有考上公务员,也没有考上研究生。我身边很多人都拿到了Offer,或是去了体制内或是成为了研究生。来的时候我一事无成,出去的时候还是一事无成,想到这儿,我的眼里都噙满了泪花。
“哥们!帮我们拍张照。”
听到了别人叫我,我止住了眼泪,帮别人照了一张合照。那哥们对合照的那个人说:“兄弟,你这一走,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那个人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一走再见就难了”。是啊,确实太难了,听到这话只能走了。
明天就要离开了,我就想着把整个校园再逛一逛吧!一路走着,看着一排排树荫,我想起了这里多少情侣在校园里漫步。当时,我看到许多女孩,也曾心仪一两个,但始终没有勇气表白,最终都是错过了。又走到了运动场,想起了当年打球的事情,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打篮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球在别人手里传来传去。虽然到现在我也没学会打球,但是却认识了一帮好朋友。每次打完球,我都和他们一起去喝酒。
学校旁边有个小店,菜做得好,价格也不贵,是我们这些人聚餐的好地方。我记得在大二那年,过年回来我们就聚了一次,也是庆祝我拿到了奖学金。也许是太过高兴了,喝了一杯又一杯,都没怎么吃饭。最后,我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宿舍,一路上只是觉得有点晕。后来,我才知道喝了一瓶之后就醉了,稀里糊涂说了很多谁都听不懂的话。他们一看不好,就扶着我回去了。当然,一路上,他们听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还要忍受我吐出来的恶臭。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又往前走了一步,就到了图书馆。在上大学以前,我只是一个小镇做题家。当时,除了课本和辅导书,我几乎没有看过别的书籍。一开始,我也没有兴趣去看书。但是,到了后来,教授让我们去查阅一些资料,我才进了图书馆。游走于书架之间,我看到了琳琅满目的书籍。我随手拿起一本小说看了起来,都忘了要来查的资料。那本书不是很有名,但里面却写了一个小人物平淡而有趣的一生。此后,我就经常来到这里,阅读各种书籍。也许,这样才是真正的爱读书。后来,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生,便在离开图书馆时与其搭讪。一开始,我们交流了读书的心得体会。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表白,最后落得个只有友情的结局。
走着走着,我又走到了教室。在大学期间,很多人逃课,很多人挂科。可我还是像中学时那样,做一个好学生,从未逃过课,从没挂过科。除了必修课程外,我还选了很多选修课程,无论是专业内还是专业外。正因为如此,很多教授都认识我了。毕业两年后,我考上了公务员,在政审的时候,很多人愿意为我证明。
出了教室后,我又走回了宿舍。明天一早,我就要从这里离开了。回到宿舍,其他三位都在打包自己的行李,有两位今天晚上就要坐火车回家了。我看着他们,回忆着这四年来的一点一滴,刚见面时大家是那么陌生,但后来慢慢就熟悉了,一起喝酒、一起打牌、一起打球、一起旅行,就这样过了四年。我忘不了两位仁兄失恋时那个寻死觅活的样子,也忘不了一块庆祝四个人同时拿到奖学金的情形。过了一会儿,一位仁兄打包好了所有行李,对大家说:“几位,我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说着,我们三个帮他把行李拿下去,放上了叫来的车,挥手目送他离开。离开之后,那两位竟然哭了,平时这两位都是硬汉形象,却在这时流下来泪水。我想车上那位虽然背对着我们,但眼里也满是泪水。很快,下午又上演了这样一幕。
到了晚上,我和还在宿舍的那位兄弟一起走进了学校食堂,一起吃了在学校里的最后一顿饭。四年间,我都是在食堂打饭,而没有点过菜。既然是最后一顿了,就不妨奢侈一次,一口气点了四五个菜。点完菜后,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吞下去,结果把肚子撑得不行了,根本动不了了。那哥们问我:“你饿疯了,还是穷疯了?”我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最后一顿了,也许以后再也吃不着了。”
歇了一会儿,我的肚子消下去了,就和这哥们一起走出了食堂。在经过女生宿舍的时候,发现一群人在那围观。走进去一看,隔壁院系的那哥们正在楼下向一个女生求婚,他们谈了四年恋爱了,在毕业的最后一刻修成了正果。一毕业就结婚,被称为“毕婚”,当时是一种潮流。想想我的四年,始终没有收获爱情。这一刻,我才明白,爱情是需要主动的,是需要勇敢的。
很快,就晚上十点了,我和那哥们关上了灯,躺在宿舍的床上。可是,我们都没有睡意。上午走的那哥们喜欢晚上打游戏,现在没有了打游戏的声音反而睡不着了。也许,我们真是因为没有这个声音而睡不着吧!
于是,我们便聊起了天。我们先是回忆起了这四年的点点滴滴,后是聊起了最近毕业的事情。最后,我问他:“毕业后,你打算怎么办?我好像记得你也和我一样没有着落。”他叹了口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向几个公司投了简历,现在还没有回音,要是有结果了,那就去;没有结果,就再看看呗!”
接着,他又问我:“你打算怎么办?”我说:“跟你一样,走一步看一步。研究生没考上,公务员也没考,就不妨都试试。”
他想了想,说:“也许,走一步看一步,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他看了看手机,说:“都夜里1点半了,睡吧!”说完,便打起了鼾。
可是,我却还是睡不着,看着外面的月亮发呆,也不知道过长时间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两个收拾起了最后的包裹。我买的车票比较早,就先走一步了。我拿好了行李,一步步走下了楼梯,离开了宿舍楼,又走过那个林荫道,走到了学校大门口。我最后看了一眼学校的大门,就离开了学校。那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到了火车站,我又看了一眼这个城市,也不知何时再见。
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顿时从记忆中回到现实世界。我回头一看,是同一个小区的邻居。原来,他表弟今天拍毕业照,他也来凑凑热闹。一聊才知道,他表弟也没找到工作。他问我:“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了想,说:“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