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厢厮守时不觉切身可贵,被动割舍才知鸥水如何相依。此类物甚多,比如爱情,比如老友;再比如,一口健康的牙。
从我记事起,记忆中出现最多的就是我妈带我去看牙,看一次哭一次,尤其是听到“呲呲”的电锯声,更是哭个不停…看牙补牙就是我儿时最大的梦魇。
尤其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张大夫,大概是这辈子第一个令我感到难忘的男人。每每想起来那个夏日的午后,我都能切身感受到他正站在昏暗的小诊所里抱着老虎钳向我狞笑。时至今日,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牙医的次数也是有增无减,不同的是自己有了决定权,能拖就拖,不疼到万不得已,绝不去看。因为我实在受不了躺在那里,张着嘴任人“宰割”,更受不了那呲呲的声音,还有那漱口水的味道……天长地久有时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依旧是绵绵无绝期。
就像今天,这颗牙已经拔掉2年有余,墨迹到去年才鼓起勇气去看,从暑假拖到寒假,8月底拍了片子,医生说做种植牙比较适合我。大致了解了一下种植流程,便预约了9月份的手术,无奈工作着实有点忙,再加上自己有点害怕,就拖到了今天。虽然内心一万个抵触,一万个害怕,一万个不想去,但无奈每次吃东西时都不是很方便,毕竟后边有个空嘛。而且我无法抗拒甜食,也担心再伤及到其它无辜的好牙,于是今天就在这万分不得已的情况下“英勇就义”了~
一进屋,我的第一句话就是“疼吗?”,“不疼,一会儿就完事。”于是,医生开始备术,我开始紧张。大约30分钟后,手术签字 进手术室 上治疗椅 蒙住双眼 消毒 打麻药…开始了一场真枪实弹、触目惊心的战役。
本来就不大的脸,只暴露口腔四周的位置,如临大敌。碘伏里外消毒,外边除了难看点儿没啥感觉,里边却是又辣又想吐,感觉满嘴唾液又不让吐,只能用一种专用仪器吸出来。我说我不想种了,医生很耐心地安慰我“已经签字画押了,不种也不行了”。此时此刻多想有一个人能把我打晕,让我安静长眠,但无奈头脑异常清醒,电钻声真真切切在我耳边响起,一次次感受着针的深入、转动、挑拨、拔出,每一下都撕扯着敏感、纤细又多疑的神经,扎进牙髓的软针忽然变成敌人的刺刀击穿半张脸、直捣脑仁儿。虽然看不到线,但感觉像缝被子一针一线实实在在地扎进去。
漫长的20分钟里,我想起很多事情——想到某个犯懒没去刷牙的夜晚,想到自己曾经对别人鲁莽的伤害,想到了我的战友邱少云和死的伟大的刘胡兰。
“快完了吧~”我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还有最后一针,马上了。”医生很温和。
终于结束了,蒙眼的布被扯掉,突然的光亮让我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你是不是有点晕。”“嗯,有点,可能紧张的缘故吧!”“哈,你不是紧张,是太紧张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中有了第一次的种牙经历,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后边还有拆线 上牙冠 而且还有三个智齿需要拔……
my god 啥时算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