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用力去回想些什么,就会发现遗忘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我们只带着附近的记忆活,又被时代的力量拉扯着,总习惯向前眺望。过去是我们不常主动造访的。我们常常在外界环境压力的逼迫下自觉地为未来思考准备,而回想过去虽然常在我们的生活中发生,却大部分时间都以一种被动的姿态出现。老旧照片、日记本,还有我们在互联网上留下的痕迹。他们在现在切实存在着,但过去的味道更浓厚。在这些外界事物的刺激下,我们才会不自觉地向后到退一步,跌进名为回想的涡流中。
自己整理完这本文集后感慨良多,特别是再读鸽子和羽毛、佟鱼时,作为我的散文和小说处女作,四年后再读自然能看到文中的众多瑕疵。但出于初恋情结或者护犊心切的情感,在我对文集阵容修改多次的情况下,这两篇从未在目录里消失过。现在蒲园已经整改过,鸽子园里都是毛发齐全白白胖胖的鸽子,佟鱼和小说里写得不一样,她一直在我身边,只不过不常出现,我们比起过去都有了很大的变化。缓缓回头,原来我走出的两步竟有如此远的距离,远到一些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需要借助外物的力量才能回想起来。
这本文集的序有很多版,第一版写于2020年,后来在2022年暑期有一版,2023年年初有一版。读者在这本文集最开始看到的是写于2023年暑期的第四版。这本文集自诞生在我的脑海中到如今印刷成书,走过了很多纠结的日子。我与生俱来的完美主义似乎从来没有在我自己做的哪件事上得到过满足,时至今日我也该学会用释然代替逃避来面对瑕疵与缺憾。因此,这么多序之后,终于有了这唯一一篇后记。
过去几年可以用迷茫与试探这两个词来总结,写下这篇后记,我终于愿意慢慢地放下执念,接受数不清的不完美,给过去画下句号接着向前走了。我下定决心踏上寻找自我的路程,或许等到我能回答我是谁的那一天,我对未来会有新的规划。到那时重读《两步》,肯定又会有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