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月光倾泻入窗,照在窗口好亮好亮。最近时常想起外婆家门前的那条河,夜晚的水草伴着月光荡起点点涟漪,从大草塘到浅沟地的路上,婆娑的月亮移动着我的步伐,好慢好慢。
那是盛夏安详的夜晚,山峦在沉寂,热带的暖风吹着软软的云霞。
外婆就带着我去秧田里看看晚上的庄稼长的怎样,不忙,她也不赶,我就问她:“外婆外婆,还有多久月亮才下山。”外婆望着远处的大山说:“月亮下山就是躲进了山里的池塘,不信你看,山里流下的清泉里是不是有很多小小的月亮。”河面上粼粼波光,偶尔有风吹散了月亮的模样,我捡起小石头扔进河中,荡起阵阵的涟漪一圈一圈散开的月亮特别好看,我想用嘴唇去亲吻她,可是我的呼吸太渺小,她感受不到。我想去河里游泳,可是迟来的雨季没有让河水上涨,清澈透明,月影倒映在鹅卵石上。
我坐在河边把沾满泥土的脚放在水里晃一晃,好像月亮也沾在我的脚上亮堂堂,我开心的拉着外婆告诉她月亮躲进我的脚里了,外婆微笑不语看着田野里的我和脚下的土地。那是一种知足,也是一种愉悦。
那晚我把我的凉鞋放在水里,明亮的夜晚,我没有犹豫的看它随着水飘走了,像一条小船去了远方,它被水藻绊住停下与我告别,我看着它,我没有不舍只是流泪。也许是后悔,也许是怕妈妈会责备。
没有鞋子的光脚丫头,外婆拉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牵着外婆把一只脚放在河里荡一荡,踩在软软的细沙上,一排脚印很快就满了水,回头一看每个脚印都住了一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