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它使死者与活人、真实的与虚构的人、梦幻与历史相互对应起来。
本书最大的特色是“无人称自传”的方式回忆,以“她”为主视角结合大众的行动,构成跨越法国半个世纪的个体记忆和集体记忆的合集,其中提到韩日世界杯法国队惨败,故而时间最晚超过2002年。
采用后现代碎片拼贴的写作手法,每段都独立构成一个事件,主要节点变化是每一张照片的出现,引出系列的事件都发生在同一阶段,像出门看到大街上,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和周边其他人没有任何交互,但实际上,目之所及的所有人正构成当下社会的风貌,成就一种法国的《清明上河图》。看《论语》时有类似的感觉,每段话都是单独的场景。但是合集起来构成孔子和弟子们的思想体系。尝试当作刷一位名人的微博,不要按照小说的逻辑去阅读,会有一种日常吃瓜的爽感。
本书最大的难点是许多陌生的名词和特殊事件发生的时间以及流行语指代,前言中强调本书带有大量备注。倘若不依靠备注和书友的注解,很容易忽视当时的爆炸感,比如失去备注后,圣奥诺雷温泉公园里的旋转木马和南通动物园里最肥的卡皮巴拉没什么不一样。
所有碎片按照时间顺序出现,能看到法国半个世纪内的社会变化,内容大致归纳为:
一是个人的变化。从年轻到年老,从考取教师证到向波伏瓦、夏洛蒂等作者学习期望写下另一种记忆方式、从害怕放荡行为到和情夫之间感情浓厚、从没有去过巴黎到功成名就。借助晾衣架、球鞋等小物件记忆构成了私人又丰富的细节。毕竟是自传,故而她以自身的视角出发面向所有女性,“她想写从一九四〇到一九八五年之间“女性的命运”,有点像莫泊桑的《一生》”,每个人的人生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所有人的命运大抵如此,就好像我们认真存钱到一定数量,总会发生一些事情让我们花钱,所以破财免灾最好的办法就是抓紧时间购置自己喜欢的东西。
二是周围社会变化。大众对性生活对陌生到开放,看到艾滋病从传播到引起恐慌;从战争引起的生活物资匮乏到新事物的出现,如普通人对电话的出现表示不屑;学校里出现躺平的一代,电影和书都要把孩子给毁了。法国和华夏虽然地处欧亚大陆两端,可在社会发展中出现的大问题基本一样,尤其是与每个人都密切相关的工作上,如今同样能感受到就业压力是“法国的失业者和全世界的血清反应阳性者一样多”,一面是科技发展之下,无人技术、AI技术的出现,造成大量岗位的竞争压力瞬间变大,职工被科技取代,另一方面在经济下行的当下,许多企业不景气,破产倒闭等造成大量员工的下岗。大家认为现在实际的失业率比统计的数值更高一些,灵活就业等词汇的出现,是对新时代工作的另一种解读,也是对降低失业率的一种方式。针对工作时长,法国也思考过每天工作2小时,每周的工作时长提议过39小时和35个小时的版本,好像现在大家找工作都希望双休,网路上开始呼吁不要玩月薪3000的梗。
另及,法国是不是一直在罢工?
三是历史大事件。各类大事件如911、南斯拉夫的混乱、德国分为东、西德等以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出现,看似惊天动地,实则和晚餐吃了豌豆没什么不同,安妮表示肯尼迪或玛丽莲·梦露的去世都不如自己的身体健康重要,许多重大的事件都只是发生在平平无奇的一天。以日常的视角去看历史,而不是将目光集中在某个大事件。
我关于法国的记忆最近的是姆皇带领的乌鸡队,取得了一次世界杯冠军和一次世界杯亚军,成绩固然不错,但是很多人提出法国队内的白人越来越少,正如现在的法国人员组成中黑人越来越多。书中谈及世界杯时期人们的心态是“世界杯足球赛则凌驾于一切之上”。针对黑人在法国越来越多的现象,书中对移民的描述同样贯穿半个多世纪。以浪漫著称的法国,随着黑人越来越多和传统的法国差别越来越大。结婚率、亲生率等问题愈发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