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漂泊久了,时常会想家,怀念自己的故乡,被晨光渲染成了橘红色的锦屏山、鸡犬相闻声中升起袅袅炊烟的村落小镇、纵横梯田中勤劳耕作的乡亲、蜿蜒流淌的雅砻江、相处融洽的亲朋邻里,一幅幅画面永远停留在了我们的记忆中。
故乡位于锦屏横断山脉中雅砻江畔的泸宁(锦屏),曾经是通往藏区茶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这里地跨两州四县(甘孜州九龙县和凉山州冕宁县、盐源县、木里县)。在清代这里盛产金矿,官方为企盼泸水畔(雅砻江古称泸水)的这一方宝地永远安宁,因而把驻兵于此的兵营称为泸宁营。解放后,从五二年成立泸宁区政府到二零一二年撤区并镇经历了整整六十载,在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后,泸宁这个地名终于慢慢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虽然泸宁的名字消失了,但他承载的历史渊源与文化元素不会消失,晏易卡的故事依然还在代代相传,呦呦调和赶马调的民歌还在民间经久传唱,“泸宁鸡、泸宁麻糖、泸宁大蒜、花椒”等等传统称呼并未改变,在开往镇上的班车上还一直挂着冕宁——泸宁的牌子。 在世界版图上凡是这种行政区域交界的地方经济发展都相对滞后,更何况在大凉山这个具有特殊历史环境的区域。
曾经“老来穷、山卡卡”成了泸宁的代名词,从镇上到雅砻江边的棉锦公路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唯一通道,就是这短短六七公里的路,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也成了留在泸宁人心中的痛,我八岁那年简易的棉锦公路建成通车,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了现代化的的交通工具--拖拉机,拖拉机要来这可是个大新闻,也是祖祖辈辈盼了又盼的大事,学校专门组织了全校师生到路口去迎接。
几个月后雨季来了,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通车梦受降雨影响,多处发生垮方落石导致交通彻底中断,泸宁从此又回到了人背马驮的时代。
从大山外传来的一点点新鲜事物总能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激起大家心中的涟漪,某人从外面闯荡回乡了,潮气的衣服、帅气的发型,用那夹杂着外地口音的地方话讲述着外面精彩的世界,无不引来大家的羡慕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读书是走向外面世界的唯一选择。
读书学费是一个大难题,虽然学费不高但总是没有出处得东拼西凑,学费好不容易解决了,吃饭又成了下一道坎,印像最深的还是馒头蘸酱,馒头最便宜,酱是自家做的不用花钱,馒头蘸酱一顿只能吃两个,小孩子长身体,吃得不过瘾,每顿都欠欠的,但也回味无穷。
印象中最甜的事就是熬糖、杀猪过年,虽然家里比较困难,但临到春节,父母还是会预留些粮食出来做糖,做糖时炒糖和扯糖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差事,配合需要几个人,其中又充满了乐趣,杀猪也需要人多,邻里间相互帮衬,按的按杀的杀,大人们忙得不亦乐乎,孩子们就盼着那一顿期待已久的美餐,忙完后主人家都会备上几桌丰盛的饭菜,请上邻里亲朋吃上一顿来作为一年里大家相聚的大事及答谢大家的帮助。
泸宁风光秀丽、气候宜人,土地肥沃、物产丰硕。受特殊地理环境和交通因素的限制,这里一直未得到有效开发。崔亚军先生来到泸宁后被这里的风土人情和绝无仅有的环境所撼动,称泸宁是“被遗忘的宝石”。
艰苦的环境铸就了泸宁人吃苦耐劳,柔韧坚毅的品格,一批批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在前辈们的激励下趟过泥泞的道路,走向外面的世界,坚守在故土上的人们仍在用双手努力创造自己的家园,很多外地人来的客人都在感叹这里风光绚丽、气候怡人的同时,也感叹人民的勤劳和纯朴,曾经有人问我:“你们这里连个茶楼也没有,大家平时都在干啥”?“干活!因为我们这里总有干不完的农活”讲这话时我心里真不知道是赞美还是无奈,在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大多数人已经过上高品质的生活,而我们还在起早贪黑的为生计发愁。
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落后的交通条件,使得这块原本富饶的地方像被时代遗忘了一样,传统的农耕方式下看不到现代化气息的影子,而在城市中由于商业化形势日趋严重,各种膨大素、催长素、保鲜剂等生产出来的东西充斥着整个市场,大家对食品安全担心的同时,却又无法找到真正的健康绿色产品,而在锦屏(泸宁)这一方净土上孕肓出来的原生态农产品,越来越能体现出它珍贵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