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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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养儿子是建游戏账号,升级,砸钱,最后被一个叫儿媳妇的盗号。你说,养女儿是种稀世名花,百般呵护,一朝花开,被一个叫女婿的连盆端走。好在号和花还有期再见,有一种失去,是无能为力的,后会再无期的,任何文字在这种伤痛面前都是苍白的。心若念,千千结。

去年初冬,为了追求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在郊外买了一套大棚农家院,期待闲暇时可以种花,种菜,喝茶,与世无争,怡然自得,岂不是悠哉,美哉!于是怀抱美好蓝图,开始了紧旗密鼓的装修。

装修是一件费时费力费脑的大事,自己唯恐有一丝丝瑕疵,凡事亲力亲为,颇为疲惫,但看着逐渐有了模样的小院,内心又升腾起无形的动力让自己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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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四个月的“呕心沥血”,我终于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二十多平方的酒窖里有我臻藏多年的挚爱老酒,足够大的客厅里有我钟爱的红木家具,略小的两个卧室也足够承载梦的开始,清澈的池水中五彩喷泉之下鱼儿欢快游弋,莲花仙子翩翩起舞,水从镶嵌的龙头口中涌出,供给着这些生灵。棚内香菜,萝卜,草莓绿意盎然一片,香蕉树卫士般的临立,紫藤,蔷薇也不甘示弱的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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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的季节,静待花开。棚外另一番景象让人不由醉卧其中,柔软的青草地,葡萄树,桃树,李子,无花果,樱桃树,栀子,月季,青竹等等,能想到的绿植无一或缺,桃花缤纷落,月季接应红。青石为幕,竹娉婷。月与庭灯悄悄语,芭蕉夜雨诉衷情,好一个放空心灵的世外桃源……。

梦太美,容易碎,正要做葡萄架凉亭的时候,政府一纸通知下达,限期两日拆除,言其属于非法用地,强制拆除,当头重棒,欲辩无解,况且时间根本不允许你无谓抗争,一句后果自负,让我手足无措,这个“果”岂是我能接受的了的?铲车,钩机,垃圾运输车一大早就开始了轰鸣,人们像逃荒似的,大件,小件的迅速装车唯恐不及,时不待我悲,我也迅速联系搬家公司。机器咆哮声中,一件件家具被小心翼翼搬出,装车,几个工人师傅拆着空调,笼子里的加菲惊慌失措的狂躁不安,鱼缸带不走了,被当场砸碎,水肆意的流进酒窖,大一点的鱼儿被朋友网起救命,小的只能是殉葬了,黄瓜架上再无黄瓜,喷泉也被剪了线,随着窗玻璃的破碎,葡萄叶子散了一地,刚刚修剪过的草坪也已面目全非。我黯然的目睹着这一切,心像被抽空一样,空洞的近乎麻木,抑或像吞了一颗刺,卡在咽喉,无语自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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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一般的,我失去了大半年的辛苦成果,小院在刺耳的声音后瞬间夷为平地,并且渣都不剩……院子里所有的生命终止是一种痛,痛的无法挽回。我太多的心血,太多的心思流淌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眼及之处,手到之处,心达之处,处处痛我心,小院倒塌,塌的是人心,小院之痛,是谁之痛?这其间,岂是“悲凉”二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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